第78章 风雪未消,火炉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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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阳国的京城,那间名叫‘鹿场’的小酒馆,如今已闭门不再做生意。听说是酒馆的‘小厨娘’,提前回家过年去了的缘故。
  鹿场虽然关了门,但每天依旧有不少人,有意或无意地从酒馆门前路过,不约而同地看上几眼那紧闭的大门,心里皆想着没准看着看着,那大门突然间就又开了呢。
  在京城的读书人中,对于这间酒馆,一直有着‘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这么个说法。
  而此时在门前徘徊而过的人,都觉得着京城似乎冷清了几分。
  之前酒馆歇业个一两日,大家伙忍忍也就过去,可如今大门紧闭一月有余,这让那些嘴馋的老饕,眼馋的汉子,如何不心痒难耐?
  月余前,小酒馆鹿场最后一次待客,竟是破天荒地接待了两位客人。
  百里元勋、百里元鼎俩人在掏了不菲的饭钱后,小厨娘端上了两碗阳春面,两碟小菜,两壶松花酒。
  起初这百里家族的俩人还疑惑,可当他们按照这位小厨娘的提议,先是尝了一口面,再夹上一口小菜,最后以一盅松花酒结尾后,俩人相视一笑,总算明白这面贵在哪里。
  常人或许难以知晓,但他二人皆是常年与丹药打交道的,即使没能闻出来,可东西入口之后,又怎会尝不出这其中的奥妙。
  酒食用料考究,滋味更是不俗。
  一口面,再一口小菜,最终在松花酒的调和下,俩人吃的心满意足。
  就在俩人吃饱喝足,即将离开时,那位温婉可人的小厨娘又端上两杯茶来,笑语盈盈道:“用这茶漱完口,才算圆满。”
  俩人依言而行,临走时口齿留香,百里元鼎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茶,不知何处有售?”
  小厨娘百里宵行笑道:“自己采得野茶炒制,名叫‘春向暖’,可惜这是最后一点了。”
  百里元鼎满脸遗憾,又大肆称赞了一番这茶,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百里元勋、百里元鼎俩人,出了聂阳国京城一路南下。只因聂阳国边关处传来消息,那边有两个年轻人,与他们要找的人有几分相似。
  深夜,小酒馆鹿场的后院内,百里宵行坐在一面铜镜前,缓缓地揭下覆在脸上的一张面皮,铜镜中的那张脸,让人看了心惊,同时又有些心疼与惋惜。
  在百里宵行看来,世间所有的得偿所愿,都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例如,吃饭付钱。
  又比如,镜子中这张恐怖的脸,便是她为了能从百里家族走出来,所付出的代价。
  百里宵行盯着镜子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又取出另一张面皮来敷在脸上,自言自语道:“春向暖,可现在终究是风雪未消的时节,要是觉得冷了,那就点起一炉炭火吧。”
  敷好一张新面皮的百里宵行,原先温婉可人的那副面孔已被她收起,如今的面孔依旧漂亮,但明显多了几分冷漠。
  百里宵行在小酒馆内又转了一圈,确保碗碟等物件都已摆放整齐,这才脚步轻点,跃上屋顶,继而消失在夜空里。
  冥府的鸦青色长袍在身,长袍上牙白色的纹路与印记,在月下雪光中显得忽暗忽明,百里宵行像是一只在黑夜中孤独前行的萤火虫。
  町畽鹿场,熠耀宵行。
  ‘家’这个词,对于百里宵行来说,不可畏,亦不可怀。
  来自柳叶洲竹剑堂的段勍,到了北冥洲后一路南下,最终在白石城落脚。
  段勍之所以选择在此落脚,只因这白石城是从南去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不论你是贩夫走卒,还是山上神仙,都会经过此地。因此,只要拿了他机缘的俩人要北上,必定会经过此地,而他只需在此守株待兔即可。
  跟了段勍一路的叶小雪同炼器师庄老,后脚也在白石城落了脚,打算在暗中帮助段勍守株待兔。
  铁匠铺内,自从风玉堂有了侍女秋千,玉烟出现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那位姓秋的老人,对玉烟视而不见,许云儒也就放下了心,由着张三和风玉堂暗自较劲。
  玉烟对老人的态度也是视而不见,这让秋千大为佩服,遂一口一个‘玉烟姐姐’的叫着,玉烟也乐意她如此称呼自己。
  风玉堂眼见着秋千总是跟着玉烟,不由感到有些惆怅,而同样感到惆怅的,还有张三。
  张三见秋千和玉烟打理着一盆石榴,瞅了眼身边犯愁的风玉堂,问道:“兄弟,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城镇?”
  风玉堂立刻会意,眉飞色舞道:“有啊!白石城就离这不远,以你的速度赶路,一天就能到”,继而冲张三挑了挑眉,又补充道:“城里什么都有。”
  张三搓着手道:“是吗,最近写游记没纸了,正想着去哪买点回来。”
  风玉堂道:“这么巧,我也正想着去城里买点年货回来呢,大年三十咱好弄一桌火锅。”
  俩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遂一拍即合。
  张三跑去喊许云儒,许云儒听出了张三的话外之意,笑着拒绝了张三的好意,并提醒张三将玉烟带上。张三见劝不动许云儒,便就此作罢,有些心虚地说道:“没事,有阿玉兄弟呢,出不了啥事。”
  风玉堂那边跟老头子打好招呼,得知许云儒不去,在苦劝无果后,也只好放弃。
  临走,张三对许云儒说道:“公子,玉烟问起来的话,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去买点宣纸,顺带跟阿玉兄弟置办年货了。”
  许云儒笑着应下。
  玉烟和秋千见张三俩人鬼鬼祟祟地出了门,不由问道:“他两干什么去了?”
  许云儒答道:“张三去买宣纸,阿玉去置办些年货。”
  玉烟狐疑道:“买宣纸?他一天写几个字的人,需要用那么多宣纸吗?”
  就在许云儒无言以对之际,秋千埋怨道:“真是的,出趟门还偷偷摸摸的,不想带我出去玩就直说嘛。”
  许云儒赶紧安慰道:“他两去办事的,不是去玩。等他们回来,咱们年夜饭就能有火锅吃,你还没吃过吧,到时候一定要尝尝。”
  心思单纯的秋千,听说有好吃的,立即两眼放光,一脸期待地问道:“许公子,那还有多久过年啊。”
  许云儒笑道:“快了,等他们回来便是。”
  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的玉烟,冷哼一声,唤了秋千进屋而去。
  许云儒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他娘的,打掩护这事还真不容易。玉烟虽然存在时间不段,但幸好还是小孩子心性,这才总算混过去了。”
  正在许云儒后怕之余,老人走出门来,见站在院门口的许云儒,笑道:“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去?”
  许云儒有些意外,但还是回到:“我没什么需要购置的东西,就不去了。”
  老人只是点了点头,接着走向草棚内,招呼道:“过来抡两锤?”
  许云儒不知道老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是一瞬即逝的杀机,接着就是一张臭脸相向,再到如今笑语盈盈,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老人的指导下,许云儒从火炉起火开始,在草棚内忙乎了起来。
  许云儒一边按照老人说的方法拉着风箱,一边艰难地调整着气息。老人见状添乱似地问道:“能说说你师从何人吗?”
  许云儒抬头看了眼老人,手中动作不停,稳了稳体内如老牛拉车的气机,回答道:“神魂受损,记不起以前的事了”,只是吐出这几个字来,许云儒已是满头大汗。
  老人有些吃惊,喃喃道:“神魂一事,玄之又玄,也难怪了。”
  许云儒没有吭声,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如今按照老人交给他的呼吸方法拉动风箱,实在太过于艰难,哪敢分神。
  他只觉得自己手中拉动着的不是风箱,而是自己经脉内的那股气机,沉重且庞大,不仅夯实着所过之处,还硬生生拓宽了道路。
  老人见许云儒谨慎的模样,笑道:“怕什么,只管拉着走便是。”
  许云儒一咬牙,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瞬间疼的直冒冷汗,依旧不敢随意开口接话。
  就在张三和风玉堂出门时,百里元鼎和百里元勋出了白石城,俩人怀中各自抱着个暖炉。
  已是元婴境的百里元勋,将怀中的暖炉往心口靠了靠,问道:“元鼎,我修为比你高一点,但在药理上却是你在行,你还没头绪吗?”
  百里元鼎苦着脸道:“以咱们的修为,这点寒冷不算什么的。但一路下来,我们先是加了衣服,这会又抱上了暖炉,感觉才稍好。你没发现这种情况,怎么看着像是中毒了呢,还是那种慢慢加重的毒。”
  百里元勋道:“可我们都查过了,并没发现自己有中毒的迹象,就是觉得心口越来越冷。你说会不会是修行出了什么岔子?或是真的北冥洲天气太寒冷了些?毕竟家里可是四季如春。”
  百里元鼎看了看四周,叹息道:“那城里的普通人也没我们穿的厚,怎不见他们觉得如此寒冷?我还是觉得我们着了道。敌暗我明,依我看,咱们还是尽早赶回家族稳妥些。”
  百里元勋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呆立在了雪地里,脸上挂着惊恐且痛苦的表情,由此没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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