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穿越者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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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皮靴声在房间外面响起，一个四十多岁相貌普通的中年上校军官出现在了卡尔皇储的办公室里，举止上并没有什么惹人不快的地方。李想为了表示基本的礼貌，从他所坐的大办公桌后面站起身来。
　　“皇储殿下，陆军总参谋部上校胡特切克！从蒂罗尔前线总指挥部来，这是欧根大公和博罗耶维奇将军让转交给殿下的信件。”胡特切克上校从手里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站在一旁的皇储副官长普兰策少将。
　　普兰策把文件接了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
　　“文件上讲得是什么？”李想直视着上校问道，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
　　胡特切克有些惊异于皇储有些无礼的表现，看来有些传闻是真的。他抬起头，用他那双大大的，浅蓝色的眼睛望了卡尔大公两眼，这才说道：“博罗耶维奇将军有些担心您对整个战场的形势缺乏了解。”
　　他所说的博罗耶维奇上将是现在的“南蒂罗尔防御总指挥部”参谋长，也是整个特伦蒂诺战役真正意义上的作战总指挥。
　　李想并没有立即说话，他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胡特切克一会儿，这才重新说道：“看来我最近的表现让博罗耶维奇将军有所担心。”说完，他又扫了一眼卢尔一眼。
　　“博罗耶维奇将军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我敢向您保证！”胡特切克上校看来是担心皇储有什么误解，突然加快了语速，“博罗耶维奇将军对您最近的几次作战调动命令十分赞赏，很明显，大公阁下拥有着很敏锐的战场嗅觉和对战场形势的洞察力，这是历史上一些军事天才们所具备的一种特殊才能。但是，根据您的作战计划，第20军的行动速度有些太快了，欧根大公和博罗耶维奇将军就是有些担心您自身的安全。”
　　怎么去理解目前的作战任务和战役目的？李想认为在之前总参谋长康德拉•赫岑道夫将军为打败意大利所制定的特伦蒂诺战役总体作战计划并没有什么错，现在完全有可能实现最初制订的战役计划，一举攻占意大利北部铁路枢纽的帕多瓦，从而彻底切断在伊松佐河前线的50万意军的补给——这有可能造成伊松佐河一线意志薄弱的意军主力全面崩溃，从而一举达到迫使意大利人退出这场战争的目的。
　　对于意大利人，奥地利人和奥匈军队充满了仇恨，也正是由于意大利人背叛了三皇协约，这才造成了现在奥匈帝国在战场上完全处于三面受敌的窘境。
　　问题是康德拉上将的计划背离了集中使用兵力的原则。在塞尔维亚战役结束之后，奥匈在巴尔干半岛一线的兵力被解放出来，但奥匈方面依然把将近三百万大军投入在东线加利西亚这块易攻难守的地方与俄军对峙，而不是退后收缩防线，把兵力使用在更易于防守的外喀尔巴阡山脉一线。
　　他记得曾经有人说过：“存人失地，人地两得；存地失人，人地两失。”但赫岑道夫男爵的战略就明显就违背了这个原则。奥匈陆军现在完全是在前面替德国人顶缸，德国人则把大部分的兵力都抽调到了消耗巨大的西线战壕里，而奥匈陆军则顶在第一线，不顾巨大的伤亡与消耗，死守加利西亚，挡在德国人的前面与俄国人对拼消耗。
　　德国人却躲在背后，不肯抽调兵力到东线进行支援，从而把宝贵的兵力投入到了损失巨大的凡尔登要塞群里面。
　　总的来说，这场战争中奥匈军队在东线的表现与俄军大体相当，在将近两年的战争中，奥匈方面的人员损失大约为135万左右，俄军的伤亡和被俘约在170万人，一对难兄难弟，谁也不比谁强多少。
　　但是不要忘了，俄国的人力资源却是奥匈帝国的三倍。
　　由于巨大的战争消耗，奥匈军队现在已经无法为普通士兵配齐足够的靴子，新的征兵令上明确要求士兵自备皮靴。不过沙皇陛下的表现则更差，甚至不能为他手下那些“灰色的牲口们”配齐足够的步枪。
　　奥俄这一对难兄难弟，谁也不比谁好过。
　　如果康德拉将军能够更“狡猾”一些，肯主动放弃不利于防守的加利西亚地区，把部队撤至更易守难攻的喀尔巴阡一线，奥匈方面的损失会小很多，而且还能把祸水引向东普鲁士和西里西亚一带，从而迫使德国人走到前台去和俄国人死磕。
　　也许这样，法金汉就无法发动那场令德国严重失血的凡尔登战役了吧。
　　李想对于总参谋长康德拉的这种对拼消耗的战术颇有微辞，不过，由于老皇帝弗朗茨年事以高，皇室对普国军队的影响力十分有限。至少在目前，自己这位皇位继承人还根本无力改变陆军部总参谋部的决策。陆军大臣亚历山大•冯•克罗巴廷上将和总参谋长康德拉•赫岑道夫上将都是军方主张开战的鹰派核心人物，以李想目前的地位和声望，根本别指望陆军部会听从他的命令，甚至是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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