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飓风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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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涛起伏的海面上回荡着隆隆的炮声，大口径舰炮齐射时喷出的火焰照亮了阴沉的海面，发射药不完全燃烧后产生的褐色烟雾把260多米长的巨大舰体完全都包裹了进去。这让本来就在阴雨绵绵的天气里勉强能捕捉到对手的炮术军官们根本无法确定目标数据。
　　似乎大海也受到了刺激，原本下着沥沥细雨的海面变得暴躁起来，天空中乌云涌动，海风逐渐加大，黑色的浪涛翻滚着，也越来越高。
　　强劲的海风把硝烟吹得淡薄了许多，海上的光线变得亮了一些，但是海浪又加剧了舰体的摇晃，让射击变得更加不稳定。炮声隆隆，双方的着弹点散布得都非常大，而且十分凌乱。
　　自从炮击开始之后，马绍尔上将一直站在司令塔厚重的胸墙后面，透过舷窗，用望远镜关注着海面上的战斗情况。“选帝侯”级的“勃兰登堡”号主炮最初设计是准备装备十门410毫米重炮的，只不过因为此型战列舰建造速度很快，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已经建成下水了。而负责研制410毫米舰炮的克虏伯公司进度相对滞后，才选用了斯柯达公司的sdk38/l50型380毫米口径主炮。
　　所以帝国海军只在稍晚一些建成的两艘“俾斯麦”级上装备了410毫米主炮，不过这样做也有好处，四艘满载排量达到54000吨的“选帝侯”级战列舰在进行主炮射击时还能够保持很出众的平稳度。
　　相比之下，装备十门350毫米主炮的“拉德茨基”级的射击精度就要比“选帝侯”级要略差一些。
　　但实际在海战当中，这些纸面上的数据并没有多大的参考价值，就和今天一样，英国人和美国人四艘建于上次大战时期的“老迈”的战舰却首先建功。
　　风雨交加的海面上，巨舰、大炮，双方排成阵列在高速机动中的远距离炮击，这样的场景仿佛把人们带回到了当年的斯卡格拉克海战当中，无畏舰时代的传统海战足以让那些依然固执地认为战列舰才是海上霸主的老海军将领们感到热血沸腾。
　　在另一方面，军舰高大的桅楼顶端旋转着的雷达天线实际上让战舰拥有了超视距的攻击能力，更重要的是若不是因为天气原因，交战的双方绝对不会轻易接近到这样的火炮射程之内，可能还隔着上百海里，天空中呼啸往来的机群就已经完成了攻击。
　　这是一个崭新的海军时代，敌对的双方使用舰炮交火的场景将会越来越少了！
　　仅仅在五轮齐射之后，跟在“决心”号后面的“拉米利斯”号上炮手们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有三枚炮弹都落在了“萨克森”号50米的距离之内，数道冲天而起的巨大水柱瞬间包围了“萨克森”号庞大的舰体，同时，一枚15英寸炮弹直接命中了它的右舷侧后的位置！英国炮弹过于敏感的引信让炮弹击中钢甲的一刹那就发生了爆*炸，“萨克森”号左舷靠近三号炮塔的位置腾起一大团绚烂的巨大火球，无数的碎片曳着红光在军舰上层建筑的防护钢板上敲击出一团团的白烟。
　　似乎是有一架飞机弹射器被炸飞了，几大块黑乎乎的东西从舰体上四散而起，最后溅落在海面上。“萨克森”号的舯后部，顿时被包裹在一股浓烈的黑烟之中，甲板上还有好几处地方还在冒着火焰。
　　几艘德国战舰都在忙着对付插在英国舰队侧面的美国人，这给了英国战列舰上水兵们从容射击的机会。
　　英国穿甲弹的引信过早引爆问题在上次世界大战时就已经存在，但到了现在仍然没有得到解决，这让他们大口径炮弹的穿甲能力大打折扣。硝烟散去，在德国水兵们扑灭了几处小的着火点后，原本外观整洁的“萨克森”号舯后部侧舷已经被薰黑了二、三十米宽的一大片，上部建筑物也一片狼藉，原来设在三号炮塔后部的左舷飞机弹射器也不知了去向。
　　与英美国家海军舰队旗舰排在阵列的第一位有所不同，德国人很多时候会把二号舰放在旗舰的前面。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萨克森”号位居战列的最前面，而与它同级的旗舰“勃兰登堡”号排在第二位。德国海军的主力舰建筑都是成双数批量建造的，从外观上根本无法分辨出它们之间的区别。
　　英国人和美国人只是根据习惯，将火力集中在敌人战列的首舰身上——通常情况下，这都是整个舰队的旗舰。
　　“萨克森”号的舰长西奥多•克朗克少将正在要求舰长的军官统计伤亡情况，这时，舰队中通话的短程无线电受话器响了起来。“长官，马绍尔将军要和您通话！”通信军官在接听了之后，对克朗克说道。
　　“喂，‘钱币’，是你吗？”舰队司令们在通话时从来都不会照章办事的，马绍尔上将根本没有提到“萨克森”号的呼叫代号，而是直接叫了克朗克少将的“外号”，“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伙计？从这里看过去，舰尾拖着一片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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