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战争还在继续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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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奇科中尉和一名叫科佩洛的上士挤在卡车的驾驶室里颠簸着前行。
　　这是一辆崭新的斯蒂夫特卡车，看来奥地利人还没有忘记他们正在受苦受难的匈牙利兄弟，这是他们提供的援助，从加利西亚转运过来的。第28师运气比较好，因为驻扎在靠近加利西亚的边界一带，优先装备了几十辆这种运输卡车。
　　总共七辆卡车裹在第7轻骑兵团辎重连里几十辆马车中间，沿着一条破旧的土路滚滚向前，一路扬起漫天的黄尘。
　　科佩洛上士是个话唠，一路上都在和萨奇科絮絮叨叨：“……听说罗马尼亚人总共出动了十个师，十好几万人，一口气都涌向了蒂萨河一线。我们的军队一直在后撤，差不多都跑到蒂萨河西面去了。不过，不应该再跑了，否则布达佩斯都没啦。塞尔维亚人也到了多瑙河北岸，我的天呐，我们的周围到处都是敌人。”科佩洛原来在尼特拉，那里靠近摩拉维亚，入伍前是一位乡村里的小学教员，由于有文化，很快就升为了士官。说话办事，都带有一种与人为善、文质彬彬的气质。
　　“不管打得过打不过，我们总得打下去不是。马扎尔人怎么也不能让斯拉夫人欺负不是。”萨奇科叹了一口气，实际上他的身上就有差不多一半的塞尔维亚血统，他的祖先其实是德意志人。当年神圣帝国皇帝把匈牙利从奥斯曼的统治下解救出来后，为了防止奥斯曼人的入侵，就在多瑙河北岸的伏伊伏丁那和巴纳特开辟成边境军垦区，许多在战争中获取功劳的帝国军官和士兵就在这里分配了土地，萨奇科的家族就是在那时候从波希米亚迁来的，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年了。
　　实际上多部分的伏伊伏丁那人和巴纳特人都是世代的军人家族，好勇斗狠，一直在为帝国守卫着边疆。那时候罗马尼亚和塞尔维亚一直都在奥斯曼帝国的统治之下，他们从奥斯曼人的统治下独立出来只不过是近几十年的事情。
　　生活在巴纳特的德意志人比例要多一些，这一地区通行德语，而伏伊伏丁那的塞尔维亚人要多一些，这两个地区的塞尔维亚人信奉天主教，对马扎尔人没什么认同，对信奉东正教的塞尔维亚感觉也不亲近，只认帝国的皇帝。如果皇帝要他们去攻打他们的塞尔维亚“祖国”，保证不会有任何犹豫。现在的奥地利陆军总参谋长博罗耶维奇元帅就出身于伏伊伏丁那的塞尔维亚军人世家里。
　　可是，现在这些地方却成了塞尔维亚人和罗马尼亚人眼里的肥肉。
　　说实在的萨奇科没有什么强烈的政治信仰，他把战争看做是一种罪恶，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为谁在打仗。
　　这让他感觉很迷惘。
　　他抬起头，看了看外面拉着单列行军的部队。由于缺少战马，第7轻骑兵团早在战争期间就编成了步兵团，唯一能够显示他们与普通步兵团不同的是他们头上斜戴的无檐船形军帽。士兵们一边走，一边在不停地抱怨着。
　　打罗马尼亚人……
　　该死的罗马尼亚人……
　　科维斯元帅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捷克人也掺和了进来，攻占米什科尔茨和埃格尔。而南线的塞尔维亚人也发动了进攻，越过多瑙河，占领了毛科和霍德梅泽瓦沙海伊。这样，他们和罗马尼亚人连成了一片，已经占领了整个蒂萨河左岸。
　　“我们需要支援。”临时政府执政蒂萨对皇帝派到身边的联络人霍兰将军说道，“否则，布达佩斯都有可能保不住。”
　　“帝国不可能向匈牙利派出增援，物资的支持应该没有什么事，但出兵绝不可能。”霍兰说道，“皇帝的意思是你们无论如何也要支持下去，让协约国集团感受到匈牙利不屈的精神，只有他们对你们有了足够的重视，才能在和平会议上争取到一点的结果。否则，匈牙利将面临被肢解的悲惨命运。帝国会向捷克和塞尔维亚施加压力，如果塞尔维亚继续向匈牙利进攻，那么克罗地亚就要求脱离塞尔维亚-克罗地亚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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