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攻克帕多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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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步兵团冒着小雨在皮亚佐拉小镇外的树林子里赶上了前面的部队。
　　此时已是黄昏，士兵们都蜷缩在湿淋淋的白杨树下面躲雨，从树冠上滴落的雨水直往脖领里灌，冻得人脊背上直打冷战。
　　天快黑了，蒂罗尔猎兵团的“山民们”正在打扫战场，皮亚佐拉小镇已经被战火摧残得破败不堪，没剩下几座完好的房屋。小镇外只有一人多深的堑壕里积了没到脚脖子的雨水，到处是污泥、烂树叶和火药燃烧后刺鼻的气味。
　　士兵们躲在防炮棚里，蹲在地上抽烟，无精打采地闲聊着。
　　库尔特中校朝着镇内走去，在一片不大的林间空地上，他看到了一长串尸体。数百名战死的奥匈战士并排躺在地上，肩挨着肩，姿势各异，大多数人身上都凝结着黑乎乎的血迹。有几个扛着枪的步兵，在旁边来回地走着。随军神父正在作着弥撒，超度这些人的亡魂进入天堂。尸体附近潮湿的土地都踏成了杂乱的泥浆，遍地都是脚印和车轮在草上辗出的一道道深辙。
　　一些意大利人的战俘正在奥匈士兵的看守下，正在掩埋这些阵亡官兵们的尸体，这些可怜的人们，将长眠在这片异国的土地上。虽然威尼托大区在历史上曾经数百年里长久属于哈布斯堡王朝，但现在却是意大利人的领土了。
　　意大利人的尸体也被草草掩埋，他们阵亡的数量和奥匈差不多，不过，却有多出了好几倍的俘虏。现在，这些意大利战俘被圈在几大片林间空地上，垂头丧气，紧裹着身上的大衣，在忍受着雨水的侵袭。撒丁人打起仗来果然不行……虽然意大利人总是自称为古代罗马人的后裔，但他们天生散漫，平常打架还可以，打起仗来却是屡战屡败，早就没有了古代罗马人的悍勇。从以前统治的伦巴底和威尼托地区退出来的日尔曼人总是轻蔑地称他们是撒丁人。
　　库尔特领着几名军官就从离死尸堆几步远的地方走过，尸体散发出一阵阵令人恶心和恐惧的气味。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战争果然很残酷，这些也许在几个小时前还鲜活的生命，如今都已经失去了生气。
　　第17步兵团团长布洛上校已经在镇子里了，这个团里的四个营长聚在了一起，跟在团长的身后向镇子里的一座大院走去。大院的外面有许多的马匹，有许多的军官在进进出出，库尔特没有想到第20军军部竟然提前都挪到了这里。
　　在这里，他们居然见到了军长卡尔皇储。
　　在这位皇储的身后，跟着一堆平日里趾高气扬，领章上金光闪耀的将军们，库尔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人物聚集在了一块儿。
　　“你们团的情况怎么样？上校！”卡尔大公一见面就直截了当地向布洛上校询问道。
　　“应该还可以，殿下！”布洛上校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
　　“那么人员情况呢？”
　　“除了炮兵，四个步兵营都在，我们经历的战斗不多，人员还算整齐。”布洛向皇储解释说道，“不过，经过三天的急行军，士兵们已经十分疲惫。”
　　“我们需要坚持。”卡尔大公说道，他脸上闪过一丝坚定的神情，“我们已经陷入到意大利人的重围里了，只有向前，抢占帕多瓦才有可能争取到生机。根据情报，那里的敌人并不多，大概只有一个团的守备兵力，我们需要你们继续坚持，争取在天亮以前就赶到帕多瓦，向敌人发起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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