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有心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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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书香门第,家里代代都是做学问的,但不知从哪天起,就成了帝师专业户,一连三任,当今圣上的老师都叫严渭。
  当今皇上子嗣虽多,但无嫡无长,一直未立皇储,也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朝臣都眼巴巴望着,但对严家来说,那倒未必是多重要的事情。
  严老先生育有三子,都是当世有名的学问家,教书育人,尤为擅长。长子严准,现国子监祭酒,最引人瞩目的学生是齐王李瑞,当朝三皇子,允文允武,持身中正,是呼声最高的储君人选之一。
  次子严淮,翰林院学士,国子监博士,诗画双绝,于学教一道上的学问尤胜乃兄,因此门下也有一个皇生——靖王李胤。众所周知,七皇子聪明伶俐,飞扬跳脱,是陛下最疼爱的皇子。
  三子严季,未入官场,一直在天门书院当普通教习,教书育人,悠然自得,但其名声却是最高的,许多勋贵子女都在其门下就读过,其中包括成王李祥,弱冠之前,在书院待了三年。
  所以对严家来说,皇储是谁并不重要,如果不出意外,帝师仍旧姓严。
  严卓是严季之子,在大原,不分男女,一视同仁的教习就这么一位,关宁便到其门下求学,虽然只一年,但情分多少有些,特意给周复说一声,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但周复是不知道这些的,就当给她面子,才与严卓见面。但两人出身大相径庭,成长环境更不可同日而语,哪怕周复给予足够的耐心,大多时候也是鸡同鸭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严卓是真正的读书人,与扈云、李祥这类完全不同,他们读书不差,水平甚至还在严卓之上,但考虑事情的时候,是不按书本来的,计算得失趋利避害才是根本。
  严卓会把书本上写的东西当真,很多时候都是直接搬下那些条条框框,做人的做事的,与周复交流……越诚恳,周复越难受。
  其实严卓是来道歉的,这在周复看来是没必要的事情,他觉得,那晚严卓犹豫是正常的,不管事先有无答应过麦侯爷什么,其中有没有交易,最后严卓都没选择与他为难,不然关宁就是硬把他带走,事后也是一堆麻烦,可以说陈槐挟私报复,但能说严卓什么?有这一点也就够了。
  但严卓显然不这么想,过来先从做人做事的道理谈起,然后才是哪里有瑕,哪里有亏,哪里该反省……引经据典,啰里啰嗦,差点把周复给说着了。
  但他想表达的中心思想,周复还是听懂了——他心里过不去。
  那晚小郡主坠楼,他隐约看到了什么,但现场太乱又事关重大,他不敢肯定。私下问钟慧,多半也是想求实。
  但钟慧自己都没看到,对他也就谈不上帮助。后来麦宏找过他几次,他都坦言自己没看清,麦宏追问可能是谁,他就缄口不言了。
  模糊的事情不能乱讲,在他这里是做人的操守,但麦宏已经听过太多类似的话,只当他也和那些人一样,是为了避忌什么故意不说,难免记恨于他。
  后来麦蛰麦侯爷主事,反倒觉得这人可用,毕竟身份、口碑都在那里,说出来的话可信,而且相比其他人,也更容易左右与操控——君子可欺之以方。
  对付那些耳濡目染,凡事先考虑利弊得失的人,成本太高,麦侯爷选他做突破口是对的,起码要说服的只是一个人而已,没有太多方方面面的牵扯。
  事实也证明,严卓的确有过迷茫,甚至于接受了麦蛰那套理论——不是你推的,你不会拼命救。你推你救你拼命,也只是为了摆脱身份枷锁,奔一个前程。
  逻辑相当通顺与强大,几乎重新刻画了严卓的模糊记忆,瞬间的扭曲后,逐渐变得清晰。
  周复推人下去,之后跳下去救,千钧一发,惊险万分。
  在赴宴之前,他脑海中一直是这样的画面,也是在确定他深信不疑后,麦侯爷才有底气设这场鸿门宴。
  但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在看到周复本人后,真实的言语神态摆在那里,虚构的画面开始一块块崩塌,令严卓再次混乱起来。
  当麦侯爷向他求证时,正是他思想斗争最激烈的时候,这时的他有两个选择:一,继续相信麦侯爷,锁住画面不动。二,任其崩碎,重新构组……无疑这是很痛苦的事情。
  可能出于家教的原因,他最终选择了后者——不确定的事情不说。
  这些并不全是严卓说的,而是周复根据他前后讲述,从一句句不经意的话,再综合着其它情况,一点点理出来的。
  关宁说他可以一见,倒也没错,不管这人立场如何,本性终究不坏,就是说话方式实在让人无法消受,而且喜欢没完没了,反反复复地说。
  周复在弄清事情大概经过之后,就借请他游园赏雪的名义,丢他进侧卫营,寻思着以岑冬平时的做派,肯定与他臭味相投,到时两人随便切磋,他远远看个热闹也算解脱了。
  但万万没想到,严卓与岑冬原本就认识,貌似还有过节,反正严卓与她打声招呼就躲开,避瘟神一样,反倒是与芸熙聊的颇为投契,晚间时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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