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觉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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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府门前,谢友福一步而下,瞬间一个趔趄,晃了一下稳住。
  他动作太快,门童赶不及,没能扶住,小脸顿时煞白一片,唯恐下一瞬鞭子便抽到脸上来。
  然而这次没有,少爷看上去兴致很高,有什么喜事似的,看都不看他,随手把一件东西塞给他,大步往门里走去,急不可待。
  而那件东西,入手丝滑,散着诱人的香气,门童低头一看,竟是女子的贴身小衣,不曾娶亲的他,脸蛋又瞬间转红,忙去看少爷,想知道给他这个做什么。
  可惜少爷走的快,背影都见不到了,他是不敢追上去问的。左右瞅瞅,没人注意,忙把东西塞怀里去,捂着胸口往回走。
  快步进院,谢友福跟负责门禁的二管家撞个正着,打个酒嗝,很是兴奋地问,“老卢,谢五把人关哪儿了?”
  卢德昭一愣,往他身后望望,的确少了几道人影,才问,“谢五专职保护您的安全,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仿若兜头一盆冷水泼下,得意的表情在谢友福脸上冻结,“谢五不曾回来?”
  “没听人报。”卢德昭管着门禁,府里上上下下,谁进谁出,一清二楚,这样回禀,就是从来没有回来过的意思。
  “倒小瞧了那贱人。”谢友福嘟囔一句,拉沉了脸,“马上派人去找,香暖楼前街后巷,给我翻过来搜,一定把人给我找着……我去小书房等你消息。”
  卢德昭马上应下,“老奴这就让人去找。”
  在小书房等了两个多时辰,眼看天就亮了,谢友福早已困倦不堪,才等到让人恼火的消息。
  别说香暖楼的前街后巷,整个晋城的大街小巷,都没找到谢五那些人的踪迹,十多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仿佛一巴掌掴在脸上,谢友福心情可想而知,“再给我去查,香暖楼那贱人在晋城,还有哪些落脚的地方。”
  这次卢德昭没有即刻应命,犹豫一下,“少爷,这么大事,要不要知会老爷一声?”
  谢友福脸色更加难看,“怎么?少爷的话不好使?”
  “不是不是,老奴这就去办。”卢德昭匆匆去了。
  他是府里的老人,能从一个门子混到二管家,智商不缺,世故都懂,按说不该做触未来主子霉头的事情,但他不得不问。
  问了,这位少爷顶多生一时之气,总有弥补的机会。不问,事情不可收拾之时,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他。说到底,未来的主子,总不是现在的主子。
  和谢府许多人一夜不眠,来回奔波不同,狗娃在他的狗窝里,睡的甚是香甜,即便狗窝是真正意义上的狗窝,也没能改变这点。
  清音小筑在城外,夜里城门一关,是回不去的。而在晋城之中,绣水这些人还有三处院子,分别在城中、城南、城东,把狡兔三窟诠释的淋漓尽致。
  但无论哪处院子,狗娃的待遇都出奇的一致。绣水姑娘的香闺,总是里外两屋,中间隔以纱帘。而狗娃,就住外屋,贴身侍婢青簪,都做不到这般贴身。
  至于睡处,都在外屋靠窗的地方。宽敞的地面上,摆放着一个朱漆图面的狗窝,巧手木匠打造,牢固、精巧、耐看,就是尺寸不怎么贴合,狗娃的小狗头要伸在外面,里面才能抻开腿脚。
  为了羞辱他,绣水姑娘可谓绞尽脑汁、用心良苦,但狗娃毫无所感,钻进去就能酣然而睡。
  每每看到他快速入眠,那位绣水姑娘总有把小巧的脚丫,在地上狠狠跺两下才能平复心情。
  就才情来说,她无疑是极其聪慧的,对人心也有一定了解,不然群兽环伺,早已皮肉不存。
  但对狗娃,了解显然不够。没了爹,丢了娘,睡过冰天雪地,躺过冷屋寒洞,几次险死环生,除了心中一点坚持,其它,都抛之九霄云外。
  好好地活下来。
  他什么都肯学,什么都肯做,到哪里都随遇而安,所图所想,仅此一事而已。
  若想有所改变,必是他有能力掌握命运之后,介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当然,得先找到娘。
  绣水姑娘不了解这些,于是这一月相处下来,反倒是她气闷的时候多。
  比如,昨晚出了那等事情,她固然自信不会有任何闪失,但难免还是会影响睡眠。睡着的迟,睡后眠浅,醒来却早,精神当然不会很好。
  但对她来说,早已习以为常,更糟的时候也有,纵然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也能撑住。
  若是以往,也不觉怎样,毕竟要做的就是辛苦事,图谋越大,往往越辛苦,这是不变的定律。
  所以,在面对这份辛苦时,不说甘之如饴,总能调解消弥。可凡事就怕比较,你在这边忧思困顿,那边却酣然入梦,嘴角哈喇子都流出来,不知梦到鸡腿还是猪蹄,谁心里能舒服?
  绣水姑娘心性一向淡然,但仍忍不住抄起床边绣鞋,扬手丢了过去。
  她这双手,手指纤细修长,青葱水嫩,拨的了五音七弦,摆的了纵横九道,是多少人想握在手心不舍放的。
  但同样是这双手,握的短刀,挥的长剑,一手飞刀绝技,更是少有人及,已经不知多少人,窃香不成,反丢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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