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世界新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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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是文明进步的动力。”云卷轻声道
纵使他厌恶这种情感更加厌恶那些文明诞生的残渣，可他并不排斥文明更不会排斥文明的进步。有些东西，总是不可避免的建立在一些牺牲和丑恶之上。
厌恶不代表着否定，云卷不接受人类的不完美缔造出的恶果，但他却必须接受不完美同样带来的进步和美好。
但是伊姆的态度与他完全相反，祂.....否定一切。
“我知道，但是他们的人性并没有随着文明的进步而变得完善。”伊姆极为冷漠道
“他们拥有几乎永久的生命，超乎想象的技术带来肉体和精神极度的享乐。他们的精神和思想应该随着文明的进步而蜕变，可我看到的只有盖上了一层伪装的丑恶。”
“阶级依旧存在，压迫依旧不变，只是对资源的开拓掩盖了社会本来的问题。高度发达的科技解放了他们的人力，但安抚社会的手段却依然是进一步的娱乐化。而丑恶.....只会随着欲望放大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奶头乐计划对于无法摆脱肉体和精神刺激的种群和社会来说都是通用的。”云卷叹气道
“电影、小说、游戏、动漫、虚拟世界.....所谓的进步不过是用更加廉价和更加高效的娱乐困死普罗大众，让他们放弃争夺自己权益的可能而已。”
“他们会被分化，因为觉醒的个体改变不了沉迷于快乐的大众。在知道‘牺牲’这个可怕的前提下，又有几个人会抛弃安逸与快乐，只为了追求那一瞬的可能呢？”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回：当他回首往事的时答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这话说的多美啊，可最后的结果又是怎样？”
“没有经受过腐化的人总认为自己站在那个位子上一定会抗拒腐化，可是腐化不仅仅是肉眼可见的美好更是对你无孔不入的侵蚀。多数人的人性中的崇高是永远压不过安逸与享乐的，崇高的理想总是抵不过对悠闲和快乐的追求，因为本质而言那个才是作为动物本能所追求的——安全与享乐，才是人性根本。”
“你很明白吗。”伊姆有些意外的看着云卷，却是居然笑了出来
“所以我认为我的文明毫无拯救的价值，在他们贪婪而傲慢的对母星做出这等不可饶恕的罪行时，毁灭就是他们应该接受的惩罚，彻底抹除所有存在过的痕迹，才是他们应该做出的赎罪。”
“我认同你觉得你的文明该死的提议，但我不认为他们毫无价值。”云卷淡淡道
“作为动物强烈的本能除却追求欲望之外更重要的是安全，群体的崇高和理想大多都会爆发在危机的时刻，只有确切面临随时死亡的风险时，文明才会爆发惊人的潜力与更多美好的精神。”
“你想成为那个推进的动力吗？”伊姆看着云卷，轻声道
“这可是很难的一件事，或者说，只有成为神才能做到这点。一旦文明的进步超出你的压力，一切总会回到原点。”
“那就也一并跟着成长好了。”云卷微笑道
“让恐惧和危机感成为深植文明心灵的本能，让他们时刻意识到毁灭就追逐在他们的背后，只有奋力前游才能争取到一段安详与和平。而我，会在精神的颓废来临之前重新挥舞起鞭子来。”
“他们认为我会妥协？会在所谓的大局面前对个人的愚蠢和贪婪而让步？不会的，他们只有一个选择，进步，或者重来！”
“一条无尽鞭策的前进之路会被铸造，一条无尽向前的流水将生生不息。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没有我出手，他们自己也无法容忍流水停滞之时产生的那些病菌与尸骸！”
“美好的理想家！”伊姆叹气道
“但你怎么想的已经与我无关了，我已对文明失去了任何的兴趣，我只想融入这颗星球中......”
“你需要的是一个你没有的技术，让你的精神也能进入星之内海的技术。”云卷接下去说道
“而恰巧我可以帮到你，但我必须告诉你，我能让你的精神联通那星球的图书馆，但我不保证你能够活着出来。”
伊姆的精神虽然已经超脱了凡俗生物太多，可本质他依旧只是一个‘凡人’，超古代遗民的身份并不能体现在精神领域的超越，否则他的同族也不至于被伊姆厌恶如此。
强大的科技、强大的文明、强大的肉体，这些并不能缔造一个同样强大的精神。伊姆连同肉体和精神一同跌入星之内海后，最大的可能只会是融入那无尽的星球信息库内。
就好像是型月世界那些探索根源的魔术师踏入他们心心念念的根源一样，他们的存在会随着接触伟大的信息本质而瞬间被同化，存在的痕迹甚至都会在过往长河中抹去。
但是云卷不一样，云卷分裂出的神魔二象性本就是超越凡俗的精神化概念，而他本质的人性也是跟随者两者共同进步——只有维持同等的平衡，他才能保证不被两者影响。
更何况，即便是在肉体上他也有着天国神族的身份，即便更换了一个世界他的这个身份也赋予了他星球极大的亲和力。
伊姆什么都没有，融入根源的最大可能便是什么都不会剩下。
“你如果愿意多等一些时间，我倒是可以让你更加安全的进入那里......”
云卷的提议十分的诚心，或许在他看来，伊姆活着比他死掉要来得更好。他或许不久后就会离开这个世界，而放任他缔造的这一切自由发展，恐怕要不了多久还是会陷入历史的周期性中。
诚然伊姆这个混蛋在各种以意义上都很该死，但让祂活着恐怕比要祂去死更加能惩罚他。云卷的‘礼物’能很好的捆住他，确保祂能监护这个世界接下来的运转。
“不，没有必要了。”伊姆叹了口气，将头顶那高高的王冠摘下递给了云卷，疲惫道
“太久了，我已经累了，我活着就只是为了抹除我昔日同胞在这世界残留的一切痕迹，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做的远比我要好得多。”
“这个世界应该孕育出属于他的新的文明，过去的旧日痕迹就应该随着我一并永恒的逝去......”
伊姆缓缓的闭上了眼，大抵是作为这世界唯一的超古代遗民那足足八百年的孤独，让他也有完全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吧。
他的灵魂早已腐朽，如铁石一般坚固且对一切都不在有任何的兴趣。哪怕知道云卷是来自其他地方的人又如何？已经化石的灵魂，不会有任何的触动。
融入星之内海并不等于死亡，但以普通人的角度来说与死无疑。与星球共存，化作星球的每一个部分，这或许会是最壮烈的长眠吧。
而且对于知晓宇宙本质的人来说，死亡并非是死亡，那不过是转化为了一种物质的形态，随着宇宙的运转持续到那未来永劫而已。
“那么，与我一起去吧。”
伊姆轻声的说道，顺着花之间向下连绵的螺旋阶梯，路过了那冰封之中的巨大草帽，一路向下，直至那最深最深的黑暗。
在那里，存在着一口井。
一口半径不过一米的井，从井口向下望去什么也看不到，黑黝黝的仿佛连接着无底的深渊。
难以想象这口平平无奇的井居然是通向这颗星球内核的唯一物理通道，但事实就是如此，这漆黑深渊的下方，便是一条被贯穿永固的虚数隧道。
外形是什么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始终是这被永固空间的虚数通道被物理打通后的现实。
对于那已经遗落的古代文明而言，这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他们的结束。
“在出发之前，我想我们也该谈谈请我出手的代价问题。”
云卷看着伊姆，眯眼道
“你想离开我不阻拦，但我需要你文明的技术资料与知识，你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所掌握的知识并不多。”伊姆淡淡道
“我可以交给你环境改造技术，真空环制造技术，微观物质转换技术，完整生命树状图，反粒子构成转化技术......”
从伊姆口中说出的无一不是属于那超古代文明的古老遗泽，各种各样划时代的技术，有的对云卷至关重要，有的却不如云卷本就有的技术。
但这也很正常，没有任何文明的发展是全然没有短板的，再说了，只要是知识，他总归是可贵的。
云卷将手伸向伊姆，伊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下一刻属于伊姆的诸多记忆犹如上传数据一般传入了云卷的脑海中，在心脏处的启迪符文的催动下瞬间化作了无数的知识灌入云卷的灵魂！
当然，这些技术之中并没有关于制造这‘孔’的技术。
这种集结了一整个文明发展精华的超乎想象的技术恐怕也不是伊姆这个遗民能够传承的到的吧，而且就算能传承，伊姆也不会愿意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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