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遣退与四之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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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岔怒之下出手的士郎攻势是那么的迅猛，鹤翼三连的光芒前所未有的闪亮，可下一刻，那两把投影出来的宝具顷刻碎裂。
　　只是因为云卷淡然的一句话
　　“世界在此处完整无缝。”
　　只是一句话，士郎的投影瞬间散去，即便这并非依靠魔术基盘而是自身小源完成的魔术变形，也根本无法达成。
　　甚至就算是他想要覆盖自己的心象世界，都因为这过于严密的世界基础而导致无法发动，甚至遭到了反击。
　　因为这里的世界规则是完善的，这里没有名为‘魔术’的bug，物理规则严密无缝的世界，没有留给这些骇客钻空子的机会。
　　倒地翻滚的卫宫士郎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此刻他甚至有幸体会到了当初肯尼斯在卫宫切嗣暗算之下魔术回路断裂的疼痛。
　　“那只是我最初期的设想罢了，它会不断的完善，随着我计划的进步而逐步做出调整。”云卷轻抬右手，黑石铺就的王座在背后浮现，他坐了上去，淡然道
　　“但我的行为模式和目的不会改变，所以你们尽可去阻止我，这是属于你们的权力。”
　　“或者说，你们可以给我一个能更好达成我心中目的的方案，或者，把我劝退。”
　　“......你口口声声说你厌恶人类社会的丑恶与不公，但你的行为就是最大的不公！”格蕾强忍住心脏麻痹般的痛苦，沙哑的大声道
　　“我知道如此，我无比渴望你们的社会是一个强者一定帮助弱者，而弱者不会遭受欺凌的公平世界。”云卷淡淡道
　　“我也可以做到这点，只需要一次大规模的洗脑就够了。但然后呢？这种做法与我的行动有何差别？”
　　更何况阿赖耶不会允许如此恶性的行为发生的，发动战争死掉一半人口都好过洗脑全世界来让阿赖耶觉得舒服。
　　“现在的我或许是过去的那个我恨不得千刀万剐的渣滓，没错。的确如此，但我的行动有一条可行的脉络，一条让人类群体摆脱盖亚走向星海和繁荣的脉络，而你们有什么呢？”
　　“你们是期望如今的人类在国家互相倾轧与少数人资源垄断的现状下蓬勃发展？你们是期望在个人主义越发广泛，人群逐渐停止进步的现状中找到一条脱离毁灭的可能性？”
　　“还是说，你们想告诉我你们将希望寄托与未来，认为未来人一定会解决这一切？你们有没有想过二十年前的人也是这么看你们的？”
　　“我给不出一条在不施加任何外部压力的情况下让人类社会趋向大同和完美的制度和解答，如果你们有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给不出答案，这个答案根本就不可能有解答的方案。
　　人类社会能否达成理想中的制度？这种问题本来就不可能有一个标准答案，因为任何的制度你总是能找到缺漏与不足。
　　更何况，随着红色巨熊的自我腐败与倒塌，全世界对于一个更进一步的社会制度的信心也已经丧失了太多，美好的理想，面对欲望的繁盛也实在是不堪一击。
　　理论上的完美制度存在吗？当然存在，比如把人类变成机器，比如洗脑全人类，又比如弄出一个超级人工智能然后把人类圈养起来之类的——
　　这些破事儿有吗？那些异闻带干的就是这样的事！
　　但他们繁荣了吗？并没有，无论是第三异闻带还是第五异闻带，那里的人类文明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以绝对强大的领袖与绝对无法阻止的强权，配合绝不会腐化的意志与不断进取的内心，一个完美的领袖，一个绝对的哲人王来统治一切。
　　但这和上面也没多大的差别，说到底，除非控制住所有个体的行为准则，以绝对的暴力彻底杜绝触犯律法的可能与堵死所有的空档，否则只要有机会，人就一定会选择钻规矩的漏洞给自己牟利的。
　　看着沉默的众人，云卷颇为意兴阑珊的说道
　　“所以，这个议题毫无意义。你们给不出一个解决方案，我也给不出一个完美答案，但我的答案最起码能让本该灭亡的文明存续，而你们的答案又是什么？”
　　“继续摆烂的日常生活下去，然后等到盖亚暴毙拉着你们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各位，不要沉默，我要的是答案，不是摆烂！”
　　“但是那些无辜者......”
　　士郎挣扎着想要爬起，而云卷看了他一眼就把他准备说出口的话顶了回去
　　“所以你的正义就是帮助眼前该帮助的人——我不否认你的正确和善良，但我还是那个问题，钢之大地到来的那一天如果你们还能活着，又能怎么办？”
　　钢之大地的结局说好听点是代表人类文明延续的亚丽百种存活了下来，但说句难听点的就是人类已和盖亚同归于尽，只剩下一群生物实验室里的死剩种守着一个已经停转死亡的石头等死的结局！
　　月之珊瑚的结局就更绝了，人类集体因为第三法完成而选择彻底摆烂等待灭亡，月球上的残存人类也没多大区别，最后无非就是钢之大地到来前人类就灭亡了而已。
　　“但一个人给出了可行但残忍的方案时，你们要做的是修正它或者给出一个更好的答案，而不是在这里模棱两可的用道德来评判。”云卷毫不客气道
　　“道德有用吗？文明无法存续道德就是狗屁，种族只要存在，哪怕失去所有文化，颠覆所有道德，如野兽般活着也是有未来的。而只剩下道德和文化，你们打算给未来不知多少年后外星人来你们地球考古提供素材吗？”
　　“你还真是心系人类啊，外星人先生。”梅林轻飘飘的说道
　　他对云卷的做法并无太多的想法，毕竟他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若要达成什么必要牺牲什么，他预见了不列颠的灭亡，但照样选择了听之任之。
　　纵使是那些异闻带之主闹出多大的动静梅林也从头到尾没有插手过，因为没人有资格指责异闻带之主的作风，最起码作为各自国家乃至世界的主宰者，他们都维系了世界的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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