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众帝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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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亲眼目睹世界毁灭的恐怖愿景后依旧能维持自我的理智。
更何况这个世界毁灭的景象也并非是自然灾害——或许也能说是自然灾害吧，但由地球召唤来一群怪兽覆灭自身，这样的癫狂景象，也实在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雷欧坐在这片腐败毁灭的钢之大地上，坐在这个自己记忆中唯一一个保留了自我认识的区域。
说来也挺可笑，就因为这段云卷人为注入的记忆实在太过恐怖和癫狂，以至于那些融合从者灵基而灌入的记忆也本能的绕开了这片区域。
即便是人类历史上的统治者们也不愿意去触碰这毁灭的记忆，去窥探这地球终将灭亡于地球之手的灭世愿景。
雷欧其实也不愿意，即便意志坚定如他，也早早的将这份记忆封印进了大脑的深处。
但现在倒是因祸得福，最后的理智和自我，在这癫狂的愿景中得以保存。
嘿，还真是让人笑不出来的黑色笑话啊。
“你很绝望，你在感到愧疚，你在叹息？为了什么？为了自我的消逝吗？还是其他什么？”
平淡的声音在雷欧的耳畔响起，而那声音的主人也在他的身边坐下。雷欧不需要去看他是谁，如此自如的穿梭在这片植入的记忆中的，唯有一个人。
“我只是在感到愧疚，我......终究还是没有承担起这份拯救全人类的重担。”
满怀着愧疚与无奈，雷欧深深的叹了口气，以完美的王圣为目标塑造出来的少年，在自我破碎前的愧疚居然是无法拯救人类。
自我不会撒谎，云卷并不质疑雷欧崇高的精神。毕竟选中他作为预备参选人之一，就是因为这个因素。
“我想除我之外，您也选择了其他有能力的人吧。”
雷欧带着一抹期待和紧张，对着身旁的云卷好奇的问道，云卷笑了笑，悠悠道
“有啊，而且是一个比你做得更好，进度更快的选拔人。她其实已经有能力过来摘取桂冠了，只是，她选择先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他不再用言语，或者说思维转动的瞬间便将设计咕哒子的一切，和那个已经通过融合癫火和黄金律法，荣登复仇之神的少女现在的所有传达了过来。
“这还真是.......令人敬佩啊！”
雷欧惊叹赞美与咕哒子一路走来的功绩和能力，他毫不掩饰自叹不如的事实
“但你觉得她真的成为人类的主宰的话，很合适吗？”
雷欧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绝不合适，或者说让这么一尊复仇之神统治的人类，可能都不如让洗头佬来统治。
复仇，杀戮，毁灭，组成那个少女头顶的兽之王冠的便是如此过激的事物。她就像是极端情感与极端力量的结合，而任何一个文明种族，走了极端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但是正因为走向了某种极端，一无是处的普通人才能如此简单的变得强大。”
云卷把玩着手中的戒指，幽幽道
就像是杀生院祈荒一样，极端的走上了一条与觉者对立的魔罗之路，因此才能在机缘巧合之下成就兽的桂冠。对于普通人的力量成长之路，中庸是最为稳妥也最为缓慢的方式。
事实上云卷也在想，如果将这样的咕哒子带去了奥利波斯，让他接受那些祈并者以灵魂祈祷铸就的桂冠后，她真的能成为替代阿赖耶的，人类理想中的‘帝皇’吗？
他不知道这个答案，因为就连整个月世界也从未发生过云卷这样人为操控的‘人理合并实验’
让拥有桂冠的两个兽互相融合，最终会铸造出个什么玩意，他也不清楚。
“我从你们两个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事物的两种走向。”
云卷看着默然的雷欧，淡淡道
“你的身上更多的是理性，是怜悯，是人类对领导者寄托的美好事物的想法。你虽然不缺乏执行的勇气和能力，但在我看来，你还是太过‘仁慈’了。”
“是吗？您对正常的定义不会是除人类之外皆灭的态度吧。”
“也可以这么说。”云卷轻笑道
“诛灭所有异形是极端但却好用的态度，因为这个宇宙或许就是如此。博爱的慈悲带来的不一定都是美好，更多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
“我用精灵进犯人类的世界，我试图让他们理解宇宙中恶意的真理。但现在看来效果并不是那么的好，毕竟这个世界的人类太过弱小和脆弱，而且时不我待。我既不能将你们完全打碎来酝酿一代人的仇恨，那就干脆
让一个绝对的统治者获得这份恶意的真谛，然后再统合人类的漫长岁月中，教导他们学会吧。”
人类从来不具备时间，而只有母星的脆弱现状也不适合被完全打碎之后学会仇恨的真谛。
虽然现在全人类排外的思想已经崛起，在意识到自己并非孤单而其他世界的造访者充满恶意后，人类已经隐隐有了抛开成见互相融合的念头。
但也仅仅只是念头罢了，人类此刻仍在分裂，头脑与身体并不协调，少数掌握资源的人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比起集体，他们始终在为了自己。
这不是更换一批人就能做到的，或者说就算让那些人类之中的‘觉醒者’来做，又有谁能确保他们不会再掌握权力之下立即腐败呢？
云卷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挨个的尝试过去，既然自然的选择无法让人类变成他想要的样子，那就让他亲手塑造的存在替代这头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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