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师父?徒弟?师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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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鸢仙人，神州的守护者，也是这个国度最强大的，超越凡人的仙神。
　　没人知道，神州子民是何时开始崇敬赤鸢仙人的，只知道，从有历史记录以来，那个白发红眸的年轻女子，就已经作为塑像，被放在百姓的家中与庙宇内，接受无数香火供奉。
　　神州子民崇敬很多神明，天地，祖先，诸神，乃至山川河流，山野精怪，都有人敬拜，但是其中无一人能出赤鸢仙人其右。
　　赤鸢仙人，便是神州的至高神，这是从祖先苍玄与丹朱的口谕之中传下来的，至今无人更改。
　　尤其是赤鸢仙人的塑像，自古以来就已经固定了形象，不管是外表，身材还是模样，都不许有任何变化，否则便是不敬仙师！谁都不许往大里雕刻！
　　当然，最重要的是——别的神仙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历史之中，赤鸢仙人下凡的次数，却不仅有，而且——非常多！她不仅要下凡，还要打人，往死里打！
　　数千年的历史长河，虽然可以让许多历史真相被淹没，但是赤鸢仙人每隔两三年便会出现在史官的记录之中，而且唯独这些内容，是任何史官乃至皇帝都不敢篡改的。
　　毕竟，在仙人眼中，凡俗的统治者又能如何呢？
　　每当各地有大灾发生，赤鸢仙人便会在不知不觉中出现在那里，而她所过之处，虽不至于灾难立刻平息，但是只要当她离开之后，灾难的烈度却会立即降低很多。
　　若是有妖兽出没，亦或是江湖上生成有谁修习武艺走火入魔，赤鸢仙人便也会出现，所到之处，肆虐妖兽和入魔之人皆尽数伏法。
　　在一部分人眼中，赤鸢仙人是慈眉善目的救主，而在另一部分人眼中，她则是金刚怒目的阎罗，不过神有千面，并不奇怪，所以各地雕刻出的赤鸢塑像则是总是在气质上有所不同，唯一没有区别的大概就是身材的丰满程度了。
　　而且，赤鸢仙人的眼中，只有人与魔，若人入了魔，那就会毫不犹豫的消灭，不留后患。
　　在千年之前，一位统一天下的皇帝，便因在垂暮之年渴望长生，成为了一位不顾一切的暴君，治理之下可以说民不聊生。
　　然而，就在他即将炼制出长生仙丹，飞升成仙的那一日，赤鸢仙人仗剑入了已经妖气纵横的皇城，面对阻拦自己的禁军，每个都只是轻轻用剑身拍晕，而当他们醒来后，整个皇城将近半数的成员，无论是皇族，宫人还是士兵，都被屠戮殆尽，尸首之上却从未见血。
　　赤鸢仙人给这个世界留下的，可不只是美名，更多的反而是赫赫凶名，后世的皇帝每次刚刚上位时，都感觉自己脖颈发凉，仿佛随时会有仙人取自己狗命，所以再也无人敢追求长生，而每位皇帝做封禅大典，都要先前往太虚山拜会仙人。
　　当然，只有贤明之主，才得以谒见仙人，庸碌残暴之人，则是从未叩开太虚山的大门，在密林里兜兜转转也不得其解，前者下山后，往往能对国家开启一场有效的改革，那便是仙人传授的智慧。
　　也正是因此，神州之中一直保持着较为稳定的状态，即便是诸国互相征伐，也得考虑之下自己会不会作出什么有伤天和的事情，半夜里被赤鸢仙人敲自家门，赤鸢仙人对于这些知晓真相的统治者来说，反而是种可以止小儿夜啼的东西。
　　但，只有真正理解赤鸢仙人的人才知道，她既不是慈眉善目的救主，也不是金刚怒目的阎罗，对于凡间事物，她一概不关心，所谓的善与恶，不过是人类一厢情愿添加在她身上的特质罢了。
　　赤鸢仙人一切行为的动机，都不过是——为了消灭崩坏！
　　“入魔，必诛。”
　　这是赤鸢仙人行动的唯一动机，也是林朝雨在被师父收为徒弟之后，所学习到的最重要的内容。
　　二十四年前，九幽遗族齐聚兵主古冢，企图复活远古时期，被仙人们封印的邪兽蚩尤，飞剑赶来的赤鸢真人挫败了九幽族的图谋，杀掉了林朝雨在这场邪祭中走火入魔的爹娘，将她带走。
　　林朝雨并不恨师父，毕竟当时的爹娘有多恐怖，她哪怕在噩梦之中也深刻理解，甚至恐惧于同样出身九幽的自己，也会落得爹娘的下场，只是偶尔在梦中，她会想起自己那算不得温柔，却依旧对她很好的爹娘。
　　其时赤鸢尚无收徒的念头，6岁的林朝雨便以侍女身份跟随赤鸢左右。赤鸢传授其剑心决，偶尔教授武功，其意只在让林朝雨强身健体，少些走火入魔之虞。对此，林朝雨毫无怨言，学习亦很刻苦。
　　十二年前，赤鸢有感于灾害频出，分身乏术，决定开宗立派。她从瓦剌带回少女苏湄，将之收为二徒。18岁的林朝雨一同拜师赤鸢，补为大弟子，授予轩辕剑“轻尘柳”。
　　其后八年，赤鸢云游四海，收养天赋异禀的少年少女。林朝雨有时随同，有时则留在太虚山照料年幼的师妹们。她虽名为师姐，实是半个母亲，半个师长。从二师妹苏湄到七师妹秦素衣，六个孩子都是林朝雨一手养大。
　　而今年，林朝雨已经三十岁了，在这个年代，已经说不得年轻了，虽然因习得太虚剑气，可以引气入身，让岁月的痕迹在自己身上并不明显，但她依旧也比自己的二师妹长了15岁。
　　不过，她倒是并不急于婚配，比起婚嫁之事，林朝雨更好奇的是——她的师父，是的，这二十四年，她最大的疑问，还是自己的师父。
　　赤鸢仙人无血无泪，太上忘情，除了拔剑斩魔，从不在乎多余的事情，这是大多数人对她的评价——但在林朝雨看来，恐怕未必。
　　赤鸢师父偶尔会回到太虚山，教导弟子，照顾孩子，林朝雨可以从她那熟练的动作，以及高超的烹饪技巧上看出，她并不是真正太上忘情之人，恰恰相反，她的过去应该有过家庭，甚至也有过孩子，每次见到小孩子，她总是会忍不住上去逗上一逗，随后愣愣的看向某个方向，似乎在怀念什么事情。
　　而偶尔，师父也会独自一人在太虚山巅发呆——是的，发呆，而不是在冥想，林朝雨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回想，努力怀念某些事情，只是不那么想得起来而已。
　　师父的寿元无可计量，九幽一族传承数千年，但是在九幽洞窟内传承自祖先最初的壁画之中，却也能见到被苍玄与丹朱两位大神陪伴的仙人，师父的年岁怕是万年不止，失去的朋友不知有多少。
　　但即便如此，也仍有些值得她去怀念的事情，是过去的朋友，还是家人——万年过去，沧海桑田，只留师父一人，林朝雨总感觉有些......残酷，却也从来不敢询问师父。
　　师父从来都是人，不是神仙，这一点，林朝雨清楚的很，她也会受伤流血，只不过可以恢复如初罢了，她也有属于人的情感，只不过有些麻木而已。
　　只是，林朝雨依旧好奇，她忽然有种想法和冲动，她想见一见万年前的师父，那个时候的她会不会也有属于自己的少女时光，会不会也和某个男子相识相知相恋？
　　抱着这些疑问，林朝雨的心思，都放在了师父身上，原本她还对日渐成长，而且越长越可爱的彦卿有点想法——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好孩子嘛！小小的也很可爱！
　　但是后来，林朝雨便懒得和苏湄那个狐媚子去争夺什么，自己毕竟年长彦卿二十有余，在一起也没什么好结果，甚是无趣。
　　当然，最主要但是，一向少言寡语的师父，曾经在林朝雨对师弟刚刚有着朦胧感情的时候，直接窥破了她的小心思，难得的作为师长，给出了属于她建议。
　　她让林朝雨想一想，二十年后，她已经五十来岁，彦卿却正当年，那时她会怎么想——为了自己的徒弟，赤鸢仙人甚至少见的动用了羽渡尘。
　　然后，看着徐娘半老的自己，和依旧年轻帅气的彦卿，林朝雨毫无疑问的破防了——还是别搞老牛吃嫩草的事情了，什么小马拉大车小孩开大车，大姐姐x小正太，都只是因为两个人刚好在最可爱的年纪罢了，继续发展下去，留下的只有一地鸡毛。
　　那么，不如保持单身好了，练练剑，行走各地斩妖除魔也好，多关心关心师父——正是因为师父的那次关心，让林朝雨感觉，自己这个不喜说话的师父，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冰冷。
　　于是，这些年来，林朝雨更喜欢和师父出门走南闯北，依旧乖巧懂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某人的功劳，即便此时的符华依旧保持在失忆状态，但是前文明复杂的人生，以及身为母亲的性格，让她即便此刻成了无情的仙人，也依旧保持着对徒弟最基本的关心。
　　毕竟，符华也是当妈的人，而且她身边也不是没有老牛啃嫩草的人，阿波尼亚可就是对正太状态的高奇下手的人，怎么说呢——还好她们的老公是个时空旅行者，少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总之，也是符华的这一点点关心，让她的七个逆徒和她有了难得的师生情分，而林朝雨也决定，比起对师弟动歪心思，不如关心下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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