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鬼化与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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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等人察觉不到鬼气浮动。
他们只能看到，陆铭瞬时消失不见了——他去了哪儿，要去做什么自不必说。
段云微微张嘴，干巴巴道。
“这……这好像跟安防局的条例不符吧。”
安防局是有对外勤人员做培训的。
其中很关键的一点，就在于进入副本后必须要小心谨慎，走一步想三步。
当然，段云也理解，实力不同位置不同想法就不同，但无论怎么讲，陆铭的“简单粗暴”，还是让段云觉得不稳妥。
唯有希望趴在一旁，眼中闪烁晦涩的光。
它平静开口，稚嫩童音中没了刚入场时的小心谨慎，也没了刚才来到西京之前的跃跃欲试。
它的语气，倒与陆铭的平静有八分相似。
“时机不同，决策不同。”
“我也想不到，陆铭能这么轻松的拿下地府……”
“现在影子控制了地府的权柄，连我都不知道影子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有这般底气，哪怕老大打不过古皇，也无需怕他什么。”
“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希望没说。
它只是抬起头来，看向天空。
凌晨的西京，太阳初升，将整片天渲染成橘黄的色泽。
仰头望天，希望目光深邃，嘴角却咧起一丝古怪的弧度。
百分之十七的生还率，似乎把都市怪谈副本衬托的非常危险。
然而当实力达到某一程度之后，有些事情就发生了本质性变化。
段云等人自不理解这些变化究竟是什么。
甚至陆铭都不懂。
但看希望的神色，它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
……
“朕之子民，神力无穷，百邪不侵！”
“神力无穷，百邪不侵！”
咆哮的声浪回荡在西京上空，然而，却又有森森鬼气从西京的地下泛滥而起。
坐在副驾驶上的陆铭神色平静，不因即将面对古皇而激动，也不因西京城中三百万甲士而悚然。
如果在刚入场的时候，陆铭兴许不会大张旗鼓的与古皇作对，奈何当陆铭收编了地府之后，事情就变了个性质。
地府的功能性当真多的可以。
最简单一点……
勾魂小鬼们可以随意进出地府，这点没人不认可吧？
这就意味着，这个名为地府的鬼域，可以任意出现在现实世界里的任何角落——当前影子拿下地府，就等同于为陆铭开了个可以随时撤离的任意门。
打不过，跑我还跑不过了？
当然，跑什么的，只是下下策。
就在森然鬼气开始浮动，西京城内隐隐出现地府投影之时，刘江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了一堆甲士面前。
凡人看不到厉鬼，更遑论是鬼车这等恶灵了。
但古皇麾下的甲士们，显然不能以凡人论。
可能是他们本身特殊，亦可能是刚刚古皇所讲的“朕之甲士，自开天眼”这个怪谈成了真，总而言之，一队五十人的甲士横亘铁戟，如城墙般封住鬼车前行的路。
“下车！”
“来者何人！”
为首的甲士神情冰冷，哪怕他可能明知道来者的实力远强于他，却依旧坚定执行自己的任务。
这是精锐。
也理应是精锐。
刘江扭头看了眼陆铭，眼神似乎再询问陆铭是否要碾过去。
陆铭想想却摇了摇头。
甲士能看到鬼车，大概率也能触碰到鬼车，甚至攻击到鬼车。
打，陆铭不怕。
但如果能谈的话，打确实是下策。
他主动打开了副驾驶的窗，探头向外对甲士头领说道。
“朕乃地府阎皇，今日古皇重生，特来此地为古皇贺！”
先捧你一下，你就说你给不给面子吧……
甲士听罢不动声色，他只是看着陆铭，却没有或攻击，或通报之类的举动。
这让陆铭慢慢眯起了眼睛。
“贵客临门，你不去跟古皇说一声？”
甲士依旧不言语。
陆铭想想蓦地开口。
声音平静却传遍了整个西京。
“地府阎皇，今日特来为古皇贺！”
古皇声音响起。
“朕有龙袍，万法不侵！”
得。
陆铭这显然是被华丽丽的无视了。
见此一幕，陆铭心中也打消了“和平”的想法。
转头看向刘江，陆铭点了点头。
刘江登时呲牙。
他狠狠踩死油门，伴随着鬼车发动机发出剧烈咆哮声，破旧出租车轰然冲向甲士们！
能看到对面的五十人甲士快速变阵，变成了抵御战车冲击的阵型。
直到“轰”的一声，
车与战阵悍然对撞，甲士纷飞之中，被鬼车装得人仰马翻！
是，你们天生神力。
是，你们百邪不侵。
但你们再强，也得遵守基本法对吧？
古皇一连串的“怪谈”下来，看似花里胡哨的，但时间短愿望多，怪谈力量分摊到古皇+300w甲士身上，陆铭就不信这些甲士各个都有抗衡恶灵的力量。
要真如此，那我陆铭愿称你为最强！
显然，古皇并非最强。
但陆铭的行为，无疑是捅了马蜂窝。
最后被撞飞的甲士队长临起飞前，蓦地拉响了响箭，于是，就在鬼车没冲出去300米远的当头，更多甲士已经如同蝗虫一般纷纷扑来。
五十人不行？
五百人行否？
五千人？
五万人？
我们人多！
叮当咣啷。
一个个铁皮罐头被鬼车掀飞，更多的铁皮罐头却从四面八方扑来。
他们有的拽保险杠，有的扑挡风玻璃，更有铁戟乱砸，搞得跟丧尸堵车似的。
直到鬼车“呜呜”两声，因拦截而熄火，刘江对着陆铭摊了摊手，示意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
陆铭也不奇怪。
量变引起质变。
对于凶神之下的鬼物来讲，质量远远没能达到抹消数量的程度。
然而……陆铭的牌面，显然不止于刘江与鬼车。
正值地府彻底降临。
影子所控制的地府，瞬间将朝阳初升的西京，渲染成了冥黑色。
朵朵彼岸花从地面疯涨而出，有数之不尽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隐现着，准备重返阳间。
整个西京，霎时间鬼气森森，如坠地狱！
直到陆铭开口。
“停。”
于是，地府降临之势中止。
“为……什么……”
影子如此传音，陆铭想想道：“我自己来。”
影子熄声。
下一秒，陆铭伸手，轻轻摸在了副驾驶前方的车体上。
轻微喃呢声从陆铭口中响起。
“鬼化！”
黑光乍现。
鬼车倾刻间融化，如同液体一般，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涌入了陆铭体内！
……
这并非是陆铭第一次动用鬼化之力。
之前得到鬼化能力后，陆铭也引过幽魂入体，对这能力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但这的确是陆铭头一次引鬼车入体。
而鬼车，乃是恶灵！
包围在鬼车周围的甲士，只感觉到鬼车凭空消失，唯有一面瘫男站立于原本鬼车所在之地。
还未等他们对陆铭发动攻击，磅礴鬼气以陆铭为中心肆意宣泄，如空气墙一般将甲士们推挤开。
点点黑色的，如纹身一般的条纹从陆铭皮肤上泛起，其利索的短发由黑转白，眼中瞳孔扩大，挤占眼白的位置，将一对眼球渲染成了纯黑的色泽。
似血管，似青筋一般的突起，以陆铭双眼为中心扩散开来，将陆铭整张脸映得阴森恐怖，却又有一种奇异的美。
陆铭身上散发出诡异的气质。
这种气质无影无形，但又真实存在——至少，周围的甲士们只感觉心底发慌，纷纷后退，并未在第一时间对陆铭发起攻击。
直到沉重的喘息声，轰然炸响于所有人耳中。
甲士们能看到，陆铭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他们，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十分钟……”
十分钟，指的是陆铭吸收鬼车后，能维持的鬼化状态时长。
没错……
鬼化并非想用就用。
能力描述中有这样一句话：鬼物入体后，将会对您的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请谨慎使用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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