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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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太虚身陷沼泽域幻无极心迷混沌境
  话说成名离师父而去,心如刀割,却也不能回头,作法便到了名山浊河边上,心想此去前途未卜,吉凶难料,顿时惆怅落寞,终狠了心,已然踏进山林之中。成名行至山林尽头,待要淌入沼泽域,耳听熟悉喊叫声,呼唤自己名字,回头一看,正是师父姬宗迅马驰来。但见姬宗丛林源头处停滞不前,马上直直抽搐,浑身动弹不得,面色极度痛苦,不由细想,忙抽了身,迅速反扑回来拉提姬宗至安全地带。
  原来姬宗依别山水,追赶成名来到此处,看成名便要消失尽头,心下着急,顾不得许多,乘马硬闯禁地,只待微微掷身其中,便感天旋地转,晕头转向,自知不妙,只怕身陷轮回,心锁无极,忙使尽全力作法退缩,却也无可奈何,无力之余,又喊叫成名,幸得成名及时发现回救,才有惊无险。
  待姬宗缓口气,痛楚消退,成名关心道:“师父觉得怎么样?”
  姬宗舒展一会儿,道:“没事,幸亏得你及时解救,不然为师只怕命丧于此。”
  成名自责道:“师父”!顿了顿又道:“师父匆忙赶来,仍要阻止弟子前去么?”
  姬宗挥手道:“不,为师想通了,此番前来并非阻止你,乃是与你一同前去拯救立姓。”
  成名未料恩师突然此等言语,喜道:“真是太好了,若得师父出马相助,定会扫除魔障,立姓性命无忧。”
  姬宗道:“只是为师肉身凡胎,方才不慎涉及,便觉洪荒吞噬,现下如何能穿越这片山川,到达山那边去。”
  成名道:“师父若果真要去,您看之前弟子说得那方法怎么样?”
  姬宗道:“行是行,只是万一……”
  成名知道恩师担心自己安危,打断姬宗道:“当下情况紧急,已无其他办法,弟子平日里久经实验练习此种法门,几乎万无一失,面前屏障不足为惧,就算弟子不幸有所闪失,也是弟子心甘情愿,师父无需过虑。”
  姬宗看成名坚毅如铁,终下定决心,严声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便速速作法,为师与你即刻起身。”
  成名应道:“多谢师父成全,”摆好姿势,道:“委屈师父了。”
  只见成名双臂伸展,面向苍天,双腿稍弯,口中念道:赐予我力量!运用姬宗所教功法,顿时天地变色,山河呼啸,风声不止,鸟兽飞散,成名逐渐化作无形涌动气流,团团围住姬宗,而后缓缓腾空,朝山林移去。
  姬宗待成名作法,浑然天成,知晓成名练功刻苦用心,心中欣慰,心下无惧,依然稳坐俊马之上,任由成名运转。待马跃空中,及至穿入丛林,姬宗不觉丝毫不爽,暗赞成名办法巧妙,回头望望昔日山河,逐渐遥远模糊,已然越过翠绿丛林,飞跃茫茫沼泽,翻越巍峨高山,进入另一个奇妙世界。
  姬宗看磐石棱廓分明,坚硬矗立,看松竹高大挺拔,莫入云霄之中,只得风吹残云,已是云淡风轻,姬宗仍然沉浸在幸福之中,耳听得成名散漫轻声:“师父,我们到了。”
  姬宗恍惚道:“可到了,”放眼四周尽是雾色,目不能视物,道:“这是哪儿?”
  成名道:“刚过了那座山峰,已在尘埃之外了。”
  姬宗悠悠道:“如此那放师父出来吧。”
  成名忧心道:“只怕不行,弟子沿途一直参照风土百色,此地与沼泽中雾色并无太大差异,一旦解禁师父形体,恐会再陷泥沼。”
  姬宗本来以为穿过洪泽屏障,便可自由如初,未料有此一节,惊道:“居然是循环无极,当真不妙,”又道:“为师在你形体之中,你是否还撑得住?”
  成名道:“只要弟子不恢复真身,可保师父形体无损,只是并非长久之计,凭弟子现下功力,可维持十二个时辰,时候一到,弟子须得显露原形,不然……?”
  姬宗知晓成名意思,打断成名道:“你暂且降落地上,从长计议。”
  成名道:“好”,作法朝一处空旷平坦地落去。
  姬宗坐马凌空,问成名道:“师父见你作法修身,功力见增,凭虚御风,沉稳流畅,莫不是已练成第一层心法?”
  成名道:“不瞒师父,弟子正是于昨日无意间突破第一层心法。”
  姬宗喜道:“果真如此,八年间你便练成此功,当真神奇”,又道:“为师长年修炼,尚且不能如此,自叹不如啊。”
  成名道:“全仗师父教导有方,弟子惭愧不已。”
  待二人降至地面,姬宗道:“为师困在你形体之中,功法全失,若想脱离身体,须有另一仙物替代支撑。”
  成名道:“看此地仙气缭绕,想必必有仙物隐藏,弟子随师父前去找来便可。”
  姬宗道:“嗯,此事不急,当下须得寻觅立姓踪迹,你且定位到他,捉他归来。”
  成名道:“正是”。使出法门,扩散寻找立姓。
  成名所使法道乃由姬宗所教,名曰'分身法',意在心无旁骛之际,寻觅心中所念人与物,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能准确定位到他,成名这招屡试不爽,可这次却不灵了,反复琢磨使用,仍然没有效果,便对姬宗道:“师父,不知何故,分身法时灵时坏,无法起效。”
  姬宗噢声道:“竟有此事,”分析道:“只怕此地世外新居,分身法不能兼容,日后调整改进一下罢,”又道:“既然分身法不可用,你我只有凭借蛛丝马迹寻找立姓了。”
  成名道:“只有这样。”
  于是姬宗成名二人觅了山间小道,小路略窄,姬宗下马,由成名作法驱行。二人漫无目的小道中曲行,眼看日移中天,仍一无所获,姬宗道:“这样一直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想起之前成名言语,询问成名道:“立姓逃跑之时,你曾去追他,可曾记得那时禁地入口?”
  成名回忆罢,依稀有些印象,便道:“弟子大概记得在朝北方向,具体方位无法确认。”
  姬宗道:“顾不得许多,朝北边去找找看吧!”成名道:“好”。定了方位,凭模糊印象携姬宗朝北走去。
  二人又走了些许时候,绕过一片茂密松林,便是矮木湿地,二人已看到远处一只白鹤翱翔天际,定睛细看,鹤上一人不是立姓还能是谁,二人顿时喜出望外,立马招呼立姓。
  原来立姓摆脱了成名之后,已然踏进这片山林,心想好不容易逃出来一次,初到新地,定要痛快玩耍一番,师父兄长忠告全都抛之脑后,就算日后师父狠狠责罚也是值得,既然克服心理障碍,仗着法术一会儿上山,一会儿下水,一会儿飞天,与野牛比耐力,与豹子比速度,又与老鹰斗敏捷,玩得兴起,竟忘了回家,竟捉只仙鹤调戏一番,这不刚驾鹤飞天,便听到嘶喊召唤声,回头寻见师父姬宗,心想师父真有一套,这么快可找到这了,这下完了,作法悻悻飞下来。
  还未落地,立姓已然跳将下来,见到姬宗跪道:“师父您老人家安好!”
  姬宗本来找到立姓满心欢喜,此刻见到立姓玩得不亦乐乎,安然无恙,却十分恼火,转念骂道:“你这劣徒,冥顽不化,竟私自进入这等禁地,为师定将你剥皮抽筋,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立姓听师父言辞严厉,从未见师父如此动怒,心下些许惧怕,求饶道:“师父息怒,弟子知错了,弟子定会好好反思,痛改前非。”
  姬宗怒气未消,道:“凭你劣性难易,如何改正”。
  立姓不语,耳听得哥哥成名声音:“师父,立姓已经知错了,此处是非之地,当务之急逃出此地,再责罚他不迟”。姬宗哼了声,不再言语。
  立姓见到师父之时,并未见得成名身影,还琢磨师父只身骑马而来,寻思哥哥通风报信,这时却听得哥哥声音,抬头望望四周,疑惑道:“是哥哥么,你在哪里说话?”
  成名道:“此时我已幻化无形,游荡师父周身,你暂且肉眼看不到我,须得作法试试看”,便将先前经过大致情形给立姓解说一番。
  立姓听哥哥之意,师父若要进入此地须得成名护卫周全,有些吃惊,记得师父提起过少时种种,倒也理解,难怪师父如此动怒,终有些后怕,抚平思绪,又使了法术,果然看得哥哥真身,惊奇道:“哥哥你居然会这种神奇法术,我至今却也没有学会。”
  成名道:“你只要努力勤奋,终会使用”。看立姓张口欲顺势说下去,便打住此话题,又道:“师父担心了你一整夜,不见你归来,今日一早便前来寻你,直到现在滴水未进,你随师父和我回去罢。”
  立姓听哥哥言语等待一整夜,心下疑惑,自己在此逗留只得半天工夫,未免夸大其词,却也不敢反驳,只是道:“师父哥哥辛苦了,都是立姓不好,惹师父生气,咱们这就回去罢。”
  成名听立姓说罢,对姬宗道:“师父,立姓答应回去,弟子们就随您回去一同动身罢。”
  姬宗冷冷道:“不回去留在此处作甚。”
  成名立姓不敢多嘴,邀姬宗上了马,跃起腾空,立姓寻觅白鹤已然不见,只得作法,跟在师父后面,径回来时入口高地。
  三人同马折返回来,一路无话,到得松柏苍翠入口处,立姓回头望望身后深渊,情不自禁道:“别了,天上人间。”看见师父冷冷眼神,忙住口不语。
  成名对立姓道:“我先同师父过去,你跟在后面罢。”
  立姓道:“听哥哥话”。看成名动作。
  却说成名随姬宗自入山林,一路找寻立姓,还算顺利,并未耽搁太多时候,直至返回此处入口,成名携姬宗乘马欲越山峰,看前方透明光亮,同在一片天空之下,却使尽各种法术也无可奈何,终究徒劳无用,逾越不了,彷佛山两边是两个世界,无法触摸,心下疑惑着急,对立姓道:“你来试试。”
  立姓看成名来回磨蹭,并未动得半步其中,心下不解,听成名话落,当即便过来尝试,结果同成名一样,依然未有丝毫效果,终急躁道:“这是什么鬼把戏,如此邪门。”
  成名看立姓亦不得其法,对师父道:“现在我们走不出去,该怎么办?”
  姬宗看成名无功而返,心下已知不妙,待立姓又来一遍,二人行为姬宗看在眼里,知晓心中所虑已然成真,眼中尽是沧桑,只是道:“只怕我们要永远困在这里了。”
  立姓不解问道:“师父何出此语?”
  姬宗道:“自踏入丛林,我们已在另一个无极之中了。”
  立姓仍心存侥幸,道:“既来得,也去得,此处行不通,换一处便是,总能逃脱。”
  姬宗叹口气,道:“此种无极不比之前生活居住之地,名为结界,更加深邃浑浊,只是进得来,却出不去,凭尔等道行,便是找寻一千处地方,也是徒劳无用。”
  二人听师父如此言语,俱已万念俱灰。
  成名思索余下时辰不多,到时就算自己抛却性命不顾,终要累及恩师安危,立姓又不会此道,师父一旦脱离形体,便有性名之忧,该如何是好?终究一人力量有限,着立姓商议。
  立姓听闻师父言语,方知自己酿下大祸,愧疚不已,深深自责,被成名呼叫,方才如梦初醒,待成名阐述事实,急于补过,疑惑问到:“哥哥你是说师父只要有仙物支撑,便可脱卸形体,可保无恙?”
  成名道:“正是,你可有办法?”
  立姓犹豫道:“我初来此地,于山间巡回之际,曾见得一棵杏树,那杏子色泽鲜艳,果实饱满,我便尝得几颗,但觉口感细腻,身轻气爽,只怕是棵仙杏树,或许对师父有用。”
  成名听罢立姓言语,喜道:“当真有此仙杏,你可记得它在何处?”
  立姓断然道:“我自然知晓它所在之处,此刻便去取来。”
  成名道:“你且稍等”,询问师父姬宗意见。
  二人谈话姬宗听得一清二楚,当下身处轮回,不管立姓言语真假,已苦无他法,便道:“现下倒也无事,前去一探究竟也好,这就动身吧。”
  成名道:“是”。由立姓前面带路,三人朝西北方向腾云而去。
  只得飞行半柱香时分,立姓指道:“过了前面枫林便是了”。此时正是初夏时节,那枫叶红似烈火,三人朝下看时,风景炫目多彩,煞是好看,几乎入了迷。便是一转眼工夫,三人已飞越了枫林,前后山坡上落了脚,立姓道:“师父请看,杏树便在那边不远处。”
  姬宗和成名顺着目光望去,果然那边山腰上一棵杏树,旁边构皮野草拥簇着,若不细看还真难以发现。成名喜道:“当真难以发现,立姓你快去摘些来。”
  立姓道:“这便过去”。朝那边飞去。
  那棵果树确是杏树,在这仙境中土生土长,吸取了日月精华,万年来孤单生长,已成仙树,那杏树枝繁叶茂,杏子已然熟透,立姓仔细搜寻,却只摘得七八颗,用衣袖包了,飞回姬宗这边来。
  原来姬宗成名还未来到之时,立姓于山间逗玩追逐群猴,无意间发现这棵果树,立姓虽不及哥哥成名平时用功努力,本身便是灵秀化身,稍加分辨,也识得这是一棵仙杏果树,莫说天上神仙,便对世间凡人,也大有补益,立姓顿时欣喜若狂,一股脑把整棵树上杏果全都摘掉,自己起先倒是吃了些,饱了之后大部分却抛下丢掉,本来想给师父哥哥稍带些回去尝尝,后来玩得不亦乐乎,扔掷野牛,投食飞鹤,扑打野兽,竟给浪费得颗粒无剩。这次引师父哥哥来此,无疑挖坑自己跳将下去,幸亏找得七八颗,总不算空手而归,也能交差了。
  成名看立姓归来,袖中只包裹七颗杏子,那黄杏晶莹剔透,分明便是仙杏,只是对立姓道:“果然是仙杏,怎么不多采摘些?”
  立姓挠挠头,回道:“树上就剩这许多了,山间野兽妖怪众多,恐怕被偷吃了吧。”
  成名道:“还好留下这七颗,总能解救燃眉之急。”又对姬宗道:“师父,仙杏已经得来,您看怎么使用?”
  姬宗道:“既得仙杏,为师便可脱离你形体,你且施法运行罢。”
  成名跟姬宗学过此法,当下姬宗吩咐操作步骤和注意事项,三人各归其位,便开始散功大法:立姓先拿颗杏子接触成名形体,成名依附吸纳仙杏再以无形之气逼进形体之中,确定位置,缓缓驱动,逐渐移至姬宗张开口中,待姬宗闭口紧含,成名便散功收身。立姓看成名一步一步先有了身体轮廓形状,接着形成骨架,再由肉体填充,而后眼耳口鼻,眉毛头发,四肢俱成,算是恢复真身了。而成名恢复真身一瞬间,姬宗脱离形体,法力也瞬时恢复,虽身体无法承受巨大压力,已得仙杏抗衡,两者之力相抵消,姬宗自然无碍。
  立姓看两人精彩演绎,直至成功化身,神奇无比,艳羡道:“好神奇法术!”
  成名不管立姓,关切问姬宗道:“师父,您觉得怎么样?”
  姬宗已然现身,口中含住仙杏,并未下咽,应道:“为师已作法固化杏子,暂时并无大碍,这仙杏有十二时辰功效,时辰一到,须得替换杏儿,否则前功尽弃。”
  这仙杏是为仙果,自然有至上仙力,姬宗虚弱体质,亦无法完全承受,是故姬宗只得含在口中,不敢下肚消化。十二时辰后仙杏法力在姬宗口中逐渐消磨殆尽,姬宗也是知晓。
  成名听师父言语,一天一夜后须得更换杏果,寻思现下只有七颗杏子,可抵七日之功,七日一过,师父再陷囹囵,又该如何是好,不由面现忧色,问姬宗道:“师父,现下时日不多,我们被困在这里,回也回不去,退也退不出去,该怎么办是好?”
  姬宗看成名神情有异,知晓成名心思,应道:“好歹咱们师徒团聚,虽前方道路坎坷,暂时逃脱不了这无极之地,天无绝人之路,总能找到办法。”
  成名听师父安慰话语,心中仍是难过,牵着立姓手掌,静静依偎在师父身旁。
  夕阳西下,仍有余晖,那红光染红了半片天空,在姬宗看来,是那么落寞,看那满山红绿,耳听微风轻拂树叶莎莎作响,不时几只大雁盘旋飞过,发出沙哑鸣叫声,姬宗回想恩师教诲,兄长李牧情谊,还有那可怜无助小女孩,已知自己时日无多,终要回归尘土在此,却再也见不到他们,不由感伤叹息。低头间,二子依靠在两侧已然熟睡,想必太过劳累了,看二子长长睫毛,可爱脸庞,胸口微微起伏,终究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心中怜惜不已,竟折地上花草编织成圈带在二人头上,仿如精灵般唯美。
  ……
  “立姓,立姓,起来吧!”立姓朦胧中听到哥哥呼唤自己名字,并有人摇晃自己,不情愿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看到面前一人,正是哥哥成名,听得成名道:“太阳都照屁股了,别睡了。”立姓回想一下,依稀记得昨天经历之事,之后不知怎得睡着全不记得了,没想到一直睡到今天早晨这么久,坐起身来揉揉眼睛,始觉头有些胀痛,又看看周围,问成名道:“这是在哪里?”
  成名道:“你不记得我们在哪里了吗?”
  立姓又仔细看看四周,发觉身在一个破帐篷里,帐篷由散乱树枝茅草搭砌而成,尽是缝隙窟窿,已有几束阳光照射进来,立姓看时,有些刺眼,又仔细回忆一下,终想起种种经历,异地而眠,终归有些不习惯,问成名道:“我想起来了”,不见师父身影,又道:“师父呢?”
  成名道:“我刚才醒来时,已不见师父踪影,或许外出了。”
  原来姬宗昨晚见二人睡得香甜,不忍打搅二人美梦,山间晚上阴潮,便折些树枝草叶临时搭建帐篷,在里面三人凑合一夜,今日一早,姬宗早早醒来,寻思出去溜达转悠一番,觅些早点回来,看二人依然熟睡,轻轻移动脚步,一人去了。
  二人整理好精神,一同出了茅屋,立姓手拿花环,笑道:“这草环怪好看,是你编织成吗?”
  成名道:不是,可能师父编的。”
  立姓递给成名道:“来,给我戴上。”
  成名笑笑,接过花环,戴在立姓头上,仔细审视一番,道:“漂亮极了。”
  立姓心里乐开了花,自己却又看不到,只是用手左右摸摸。
  成名看看山野层峦耸翠,自语道:“师父也不知去了多久,怎么还不回来。”
  立姓道:“可能正在路上,一会儿就回来了,等等吧。”
  却说姬宗离二人而去,二人转即醒来,只是前后脚工夫,姬宗出了茅屋,看东面山峰耸立,**肃穆,而其他三面相对平坦,尽是林木山野,寻思道:我且到对面山上瞧瞧去。别了二人,使了法术,径飞至山顶,姬宗稳住脚步,放眼望去,两侧一座座山峰绵延起伏,在这山谷里排列密布,高山尽头是一片海洋,浩瀚无际,一条河流山谷穿梭而过,流至大海。姬宗站在最高山峰处,底下景色一览无余,姬宗不由心旷神怡,陶醉在这风景如画。正驻神间,听得一声嘶吼,那叫声犹如雷鸣,振聋发聩,姬宗惊了一下,已然窥见偌大黑影在远处丛叶间闪过,定睛细看,却是一只黑熊,林间正和猎物搏斗。姬宗清晨得遇此事,心下惊奇不已,掠起身影几下闪了过去,躲在草丛中观看。那黑熊足足有两人般高大威猛,腰圆膀粗,正挥舞着双掌挑衅对手。对手则是一只强壮老虎,亦是勇猛异常,凶狠无比,驱动身形几次扑向黑熊,黑熊却都巧妙躲过。猛虎毕竟身手敏捷,几经回合,黑熊肩背终是挂了几处彩,发出怒吼声,老虎找准时机,又是一次猛扑,但见黑熊一个侧身,避开老虎利爪,而后猛地回身,使出一记重拳,狠狠捶向老虎脑袋,既已得手,又迅速反扑过去,只听得砰一声,老虎摔倒在地,黑熊死死压住老虎身躯,双掌不停捶打,老虎不得长久反抗,汩汩鲜血口鼻直流,显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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