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丞相何故发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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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士，禁林外不远，不列颠总督保利努斯正在帐中，接待一个特殊的客人。
　　“多亏了你的情报，我手下的士兵才能存活，毕竟就算雄狮，也难以应付森林里神出鬼没的山猫。”
　　保利努斯坐在主位，一边注视账内的凯尔特武士，一边将手矗在脸旁，无意识地搓弄。
　　“所以告诉我，凯多，我应该怎么感谢你？”
　　“不用客气，总督大人，我只求能在战后依旧享受到这样的美食就足够了。”凯多用小刀切下小桌上的烤鹿肉，放进嘴中咀嚼，指腹上满是油光。
　　“简单，只要你能证明你的忠诚。”保利努斯说。
　　“当然，总督大人。”凯多拨了拨自己卷曲的长发，好让肮脏的发梢不要落到食物上。
　　保利努斯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那么接下来，你能跟我说说你们的那个神灵吗？”
　　“嗯嗯！”凯多点点头，鼓起的腮帮上下摇动。
　　他往嘴里塞了太多的食物，有些难以下咽。
　　保利努斯挥手。
　　一旁的女奴隶倒酒，为凯多递上酒杯。
　　凯多说了句“谢谢”，目光黏在身材欣长的女奴隶上，久久无法移开。
　　过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冲保利努斯躬身：“抱歉。”
　　保利努斯面无表情地摇头。
　　凯多心里有些发慌，一口饮下杯中的葡萄酒，迫不及待地咽下。
　　这是产自罗马帝国境内最优秀的葡萄酒产区，那不勒斯南部的庞培城，紫红色的液体，充满葡萄的酸甜，和橡木的陈香，香醇至极。
　　可口的食物、美丽的奴隶、香醇的酒水......
　　这一切凯多更坚定心中的想法，最后的愧疚之感消散。
　　他轻声道：“大祭司说，那是传说中的绿先知，掌管岩石、大地和森林的神灵，于五天前的月圆之夜降临，
　　据说他的身躯由远古橡树的根枝化成，巨石阵中存放着他的智慧，他拥有强大的魔力，能与所有的野兽和树木交谈......”
　　“够了。”保利努斯大手一挥，语气斩钉截铁。
　　凯多一颤，低下头颅。
　　“那你和那个所谓的神灵接触过吗？”保利努斯问。
　　“没有，除了教徒，没人见过他。”凯多摇头。
　　“呵......”保利努斯冷笑，“没见过的神灵，就不存在。”
　　凯多点头附和。
　　“你现在先回去，想办法探探那个所谓神灵的真实身份，有情况及时汇报。”保利努斯说。
　　“是，总督大人！”凯多站了起来，右手握拳锤胸，而后立掌伸臂，一个不伦不类的敬礼。
　　保利努斯厉色一闪，冷笑：“行了，快回去吧，”
　　“然后记得清洗一下你手上的油，再弄点伤痕，别被人看出来。”
　　凯多挠头嘻笑：“放心吧，他们从没看出来过。”
　　说罢他顺了两个水果，转身离去。
　　保利努斯在他走后，目光转向自己桌上的巨幅地图，上边画着整个不列颠，除了已经征服的英格兰河部分威尔士区域比较详细外，苏格兰区域还处在一片迷雾之中。
　　不列颠，这片被大海环绕的土地，长久以来，孤独地眺望着大陆。
　　这里没有意大利半岛的富庶，没有迦太基和埃及那样，地中海南岸式的明媚阳光，这里只有积攒千年的阴郁。
　　这片孤悬海外的岛屿，被排斥在罗马历史之外，野蛮生长。
　　凯尔特的武士、爱尔兰的传说、神秘的德鲁伊和巨石阵......
　　这一切造就了这里岛民的性格，坚韧且勇武，孤独且倔强，充斥着野性与桀骜。
　　所以在保利努斯的计划中，只要将他们的信仰根除，那么就能首先从精神上征服这群蛮人。
　　而丢失了信仰的凯尔特人，即便武技高强，也只会像凯多和那些爱尔兰贵族一样，不堪一击。
　　凯撒大帝曾踏足这片土地，扯下了这片岛屿神秘的帷幕，告诉罗马人这里的平民落后且暴虐；
　　然后克劳狄乌斯皇帝征服了这里大片土地，诛杀他们的武士，挖掘他们的金银，奴役他们的人民；
　　而如今......
　　保利努斯看着苏格兰大片的土地，心潮澎湃起来。
　　他忍不住张开双手，撑在桌上，看着身下巨幅的地图，像是拥抱这片前人尚未征服的土地。
　　而如今，他，苏埃托尼乌斯•保利努斯，尼禄皇帝亲任的不列颠尼亚行省总督，将会完成前任所有皇帝，乃至伟大的凯撒大帝，都未能完成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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