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各自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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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升起，风吹过城外，一片萧条。
　　为了守城，保利努斯命令军队坚壁清野，方圆的树木全被砍伐，房屋与农田均被烧毁，誓不留一点物资给敌军。
　　天际线上已经可以看见黑压压的人马与上千营火的烟柱，营火在空中弥漫出苍白的薄雾，营帐绵延数里，从天空看，像是地上长满了巨大蘑菇。
　　而其中，最大的“蘑菇”之中，一场争执正愈演愈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布狄卡扯着嗓子怒吼，腰悬佩剑，身披红袍，丝毫不显女子柔弱，倒更像争食的雄狮，一头红发束在脑后，仿佛中烧的怒火。
　　“我们和罗马人之间绝对没有谈判的余地！”
　　头发花白的老人皱眉：“布狄卡，但我们还不知道罗马人的条件。”
　　“不需要知道，任何条件我都不能满足！”布狄卡咬牙切齿。
　　丈夫死前的托付，女儿那日的哀嚎，背后的鞭痕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
　　决不妥协！
　　“你太固执了，布狄卡，”老人边摇头边叹气，“失去亲人和土地的不止你一个人，在座的首领谁不是呢？”
　　一直沉默的中年武士犹豫片刻：“是啊，布狄卡，不如先听听罗马人打算做什么吧。”
　　布狄卡的态度坚硬如铁，她用力捶打着桌面：“别闹了！今天你们答应罗马人一个条件，明天就能答应第二个！你们对得起被罗马人杀害的同胞吗！”
　　“你已经被仇恨蒙蔽里眼睛！”老人也不甘示弱，吹胡子瞪眼。
　　“那你们就是被罗马人的财富蒙蔽了眼睛！”布狄卡毫不客气的回怼。
　　中年人拍桌：“我们不是为了财富才打的这场仗的！”
　　帐中的空气如炉火般燃起，火中像是加了竹竿，爆裂声阵阵。
　　每个人都在怒吼，每个人都在敲桌，每个部落的首领们不约而同地站起，相互瞪眼，相互争吵。
　　忽然间，寒光一闪，“duang”的一声脆响吞没了所有人的声音。
　　众人将目光转向桌上，布狄卡居然直接抽出佩剑，用力一挥，将剑掷于桌上，剑身埋没于中。
　　布狄卡的胸口用力地起伏，低垂着的脑袋，双目阴沉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神情宛如一只恶狼。
　　让人感觉下一秒她就会扑到反对者的身上，疯狂嘶哑那人的喉咙。
　　沉默良久后，首领们各自回座，一言不发。
　　但头发花白的老者可不怕这个。
　　他淡定地和布狄卡对视，挠着头发，悠悠道：“布狄卡，我需要为我的部落争取最大的利益。”
　　布狄卡没说话，冷冷地注视他。
　　老人接着说：“而据我所知，你们艾西尼部落的目标，和我们特里诺文特部落并也没有任何冲突。”
　　“放你*的屁！”
　　布狄卡痛骂，“你只是想跟罗马人要点钱，能让你们回去度过冬天罢了！”
　　“难道你不是吗？”老人耸耸肩，“你总不能让自己的私人情绪凌驾部落之上。”
　　布狄卡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而且你要记得，当初你们艾西尼既没有武器，也没有武士，要不是我带着我的部落加入，你还会有现在的战果吗？”
　　“你在威胁我？”布狄卡的脸阴沉下去。
　　“没有的事，我只是在告诉你，现在军队里，你的人只占少数，但少数要服从多数。”老人把老脸绷得正义凛然。
　　布狄卡慢慢握拳，从桌上抽出长剑，死死和他对视。
　　“布狄卡！”
　　“布狄卡要冷静！”
　　周围的首领站起身子，苦苦相劝。
　　老人直视着布狄卡的眼睛，看着她手中的长剑，虽然脸绷得僵硬，但小腿却有些止不住发软。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拿不准，布狄卡是不是会暴起将自己杀死。她那对暗绿色的眸子像是燃烧起青色的火焰，狠毒而阴沉。
　　但最终，布狄卡眼中的绿光黯淡下去。
　　她把丈夫的长剑收回腰间，缓缓后退，一直退到帐篷口，才顿了顿脚步，抬起头：“我们明天攻城......”
　　接着不等其他人说话。
　　布狄卡又道：“......攻城前先去城头，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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