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逆臣与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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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你真的不要我跟你一起吗？”尼奥斯站在宫殿门口，认真询问道。
“不不不，虽然很想，但是不能。”
尼禄整理着自己的长裙，摆了摆手：“现在整个元老院都盯着我呢，只要我撞了个奴隶，他们就说我是暴君，
抽空看了场戏，听了首歌，他们就说我骄纵奢靡，
我要是把自己的男奴带去元老院，不直接被他们钉在荒淫无道的耻辱柱上？”
“尼禄长大了啊，以前哪会在意这些说法？”阿克提在旁，捂着嘴笑，眉目间全是姨母似的笑。
“谁让我到现在才明白，喜欢就是放肆，爱才是克制这个道理呢？”
尼禄头一歪，冲尼奥斯眨了眨眼，小星星乱飞。
尼奥斯撇嘴，不想和她搭话。
“艺术啦，我说的是艺术，难道你以为我说你呀，”
尼禄拍着他的肩膀轻笑，随口调戏：“不过放心，今晚我会早点回来，不会冷落你的。”
尼奥斯眼神闪出一丝无奈，看了眼肩头，然后很嫌弃似的用手掸了下。
尼禄：“......”
阿克提适时地出来打破尴尬：“不要太辛苦啊，尼禄，你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还是阿克提对我最好了！”
尼禄感动地抱了抱她，然后摆摆手，拒绝了奴隶肉垫和肩舆，自己一个翻身上马，在禁卫军的护卫下离去。
目送人马消失不见。
阿克提站在原地，鼻尖一皱：“奇怪，什么东西那么香？”
尼奥斯轻轻一嗅。
蔷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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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的香气在元老院间飘荡，阳光中时细小的尘埃。
对于一群大老爷们来说，这样的味道只有在奥林匹斯和自家老婆身上才能闻见，出现在这种场合，着实有些违和。
“阿嚏！”
一声突兀的喷嚏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守在柱门两侧的禁卫军都下意识抽出了短剑。
唯有坐在大厅中间的尼禄巍然不动，抬起头看了眼打喷嚏的元老后，继续低头签字。
执政官夸雷斯站在一旁，笑容尴尬，狠狠瞪了眼那人，继续为尼禄解释今日的文书档案。
自尼禄回归罗马，这已是元老院每日早上的必要流程。
学自不列颠的朝会，召集元老，广讷谏言，处理国家政务，事必躬亲。
此时。
尼禄坐在数排弧形白石长座中间，元老环绕四周，早晨的阳光透过穹顶，在罗马的权力中心洒下金色光斑。
“房屋修缮、粮食发放、道路和水渠维修......花了那么多正常吗？”尼禄皱着眉，扫着身前的报告。
“今年冬天的雪异常得大，陛下。”夸雷斯说。
尼禄冷冷地说：“我没问你。”
夸雷斯脸色难看。
“难道整个元老院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能回答上的吗？”
她的视线扫过圆厅众人，最后在自己的老师塞内加身上稍稍停顿。
塞内加坐在第一排，目光和她交错的一瞬间，又立刻分开。
只见他欲言又止，但环顾四周，见旁人注视自己，又只能无声哀叹，继续闭眼装死。
尼禄抿了抿嘴，长长一叹，还是在文书上牵下了自己的名。
两个文书官员，一左一右，分两侧站立。
一人在左，手捧大摞皮纸文书，密密麻麻，从上到下，书写着罗马帝国财政、司法、军事、外交......各个方面的相关报告和请示。
尼禄仔细研读，撰写的元老起身解释，夸雷斯提出建议，最后尼禄批复，交于右手的文官。
之后这份皇帝亲笔所令的文书，再由各个元老拟成相关政令的通知，下发帝国各个部门执行。
一套以皇帝为中心，以元老院为辅的权力体系，构成了维持如此庞大帝国运转的机器。
而也有很多人记得，在一百年前，这套权力机构，是没有皇帝这种独裁者存在的。
“......”
不多时，所有公文终于签完，今日的朝会算是告一段落。
元老们如同听到下课铃的学生，应声长叹。
天气尚未完全转暖，所以在尼禄的安排下，奴隶们列队而来，为贵族重臣们送上刚熬好的热汤，以驱除寒意。
对于一些年纪大的老臣，这碗汤简直救命。
自然，这一套做法，也是尼禄从不列颠学来的。
虽然心中不悦，不愿巴结讨好这些贵族元老，但现在正是她彻底摸出母后在朝中影响的时候，必须笼络一些支持自己的人。
所以想到，等到以后自己独掌大权了，再把早朝进汤的规矩取消掉。
待元老们喝足身暖，擦嘴又废了些功夫后，尼禄敲敲桌面。
众人方才正襟危坐，等待皇帝的下一步旨意。
尼禄从坐上站起，环顾四面，面无表情道：“犹太总督马尼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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