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元老会,妥协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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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至。
　　进入二月，罗马的天气进一步转暖。
　　城外也进入了农忙的时节。大麦和小麦，橄榄和葡萄，遵循着古老的经验，播种、浇灌、收割......
　　身处其中，只觉得寒冬之后，苦尽甘来，天地之间都是盎然的生机。
　　与此同时，那些经常在广场上听宣政官员的百姓们意识到，自家的女皇帝，似乎很久都没有再召开元老会了。
　　而且还时不时有人传出宫中的糜烂银荡，传言说皇帝沉溺肉欲之中，宠爱自家银毛释奴，导致从此君王不早朝那种。
　　于是人们开始议论，这个做皇帝都只有三天热度的少女，言论中不免叹息和埋怨。
　　不过这倒是让整个元老院都清闲了下来。
　　但元老们却觉得这是好事。
　　毕竟专业的事只能专业的人来做，一旦皇帝掺和进来，那么很多真相就有可能让她知道。
　　比如前一阵子死的那些老臣。
　　终于，在闲了将近一个多月后，由执政官夸雷斯起头，本年的第一次元老会，即将三天后召开。
　　一时间，整个罗马再度紧张了起来。
　　几天后，元老院。
　　元老会时隔一月，如期召开，这是今年的第一个大事。
　　门外，数百士兵列队守备，手持短矛，严阵以待。罗马公民在略显破落的建筑周围，聚集围观，嘈杂热情。
　　元老们乘着肩舆和马车而来，踏着长梯，结伴走进高大的建筑。
　　红底金边的豪华马车徐徐驶来，人群沸腾起来，台阶上的几个元老回头，表情了然。
　　“皇帝驾到！”士兵高声呼喊。
　　马车缓缓停在元老院前。
　　奥托扫视四周，确认安全后下马，腰背挺直，恭恭敬敬地拉开马车的门。
　　银发的男人钻了出来，冲奥托点头示意。
　　围观的人群突然发出微妙的呼声，他们认出了这个男人，是传言中女帝的男宠，那个从不列颠带来的银发奴隶。
　　男人听闻喧闹，扫视来往的人群，视线冰冷，表情淡然。
　　被扫过的人全都下意识地沉默，仿佛被山压住胸口般沉闷。
　　许久，尼奥斯缓缓走到马车的另一边，拉开车门，伸出右手，微微躬身。
　　“陛下。”
　　一只春葱般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提着的红裙，衣摆从马车中荡出，接着金发飘荡，明艳而英气的少女走出，脸上带着太阳般的笑容。
　　门口的禁卫军集体行礼，没能及时进去的元老们也认命地转身，不敢以后背面对皇帝。
　　那些散播流言，随意编排皇帝的百姓，在此刻全都选择的沉默。
　　即便如何失势，她也是这个帝国的统治者。
　　尼禄面对千人的注视，站在马车上深深吸气，挺起胸膛，骄傲睥睨地扫视一切。
　　“不必多礼。”
　　等她说完，罗马的瞬间才仿佛开始流动。
　　尼禄搭着尼奥斯的手，小心地走下马车。
　　踏上台阶前，她回头看着他：“那么，我就先进去了。”
　　“嗯，一切小心。”尼奥斯点头。
　　尼禄甜甜地一笑：“奏者所言，余肯定做到！”
　　奏者，是她取代了“师父”的最新专属称号。
　　不过无所谓她叫什么，尼奥斯嫌弃得摆摆手：“行了，快进去。”
　　尼禄咧了咧嘴，身子一抹，带着奥托上了台阶。
　　临走前，尼奥斯的视线扫过台上，忽然顿住。
　　秃顶的老胖子站在一根石柱旁边，久久凝视着此处。
　　尼奥斯朝他点了点头，笑容神秘而微妙。
　　塞内加同样回礼，看见尼禄笑着朝自己走来，作势要打招呼后，赶紧走开。
　　只剩尼禄尴尬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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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会开始的钟声敲响，禁卫军将厚重的青铜大门关闭。
　　正午的阳光只能透过穹顶，洒在罗马的权力中心。
　　罗马的终生执政官、保民官，尼禄·克劳狄乌斯，就坐在阳光之下，整个圆厅中央的方形长凳上，面无表情地接受四周元老的注视。
　　与她同坐的，是罗马的另一执政官夸雷斯。
　　元老们集体白色的托加，按照资历和年龄，搭配各色的镶边，围坐在圆厅层层的座位上。
　　他们有的三十来岁，正值壮年，双目炯炯，有的苍老得像是干尸，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用尽全力......但无一例外，他们此刻全都神色凝重。
　　夸雷斯用手杖敲了敲大理石地板，全场肃静下去。
　　“我宣布，本年度第一场元老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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