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庭审与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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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最高法庭。
恢弘的建筑外，禁卫军组成人墙，将聚集围观的万人挡在法庭外。
正义女神巨大的神像立在台阶之上，双臂张开，双眼仿佛透过布条，无情地扫视人间。
忽然，人群沸腾起来，杂乱却高亢地呼喊，遍及整个广场。
禁卫军抽出长矛，用尽全力，才能将激动的路人挡在路边。
密封的金红色马车驶来，缓缓停在了台阶之下。
奥托翻身下马，拍拍战友的肩膀，让他带人去警戒四周。
接着鹰隼般的双眼扫视一圈，看见屋顶上警戒的同伴后，方才放心地敲了敲马车。
门开了，尼奥斯率先走出，同样环顾四周后，才伸手将尼禄接了出来。
看见皇帝的人群，如同泼了油的柴堆，高温的热情爆发出来，喊声几乎要震碎耳膜。
尼禄朝人们招手，随后在密不透风地护卫下，走上了台阶，进入法庭。
尼奥斯抬头看了眼正义女神的神像，不禁皱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飘浮在头顶。
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一举一动就像是在海底一般，感觉疲惫又滞涩。
尼奥斯突然停了下来。
尼禄和奥托疑惑地回头看他。
“你们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尼奥斯笑笑。
“为什么？”尼禄下意识问。
尼奥斯指了指头顶：“在这里我貌似不太受欢迎。”
奥托以为这是说法庭里的元老。
而尼禄瞬间明白，下意识地看向正义女神。
良久，她看向尼奥斯，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准备好迎接余的凯旋吧。”
“会的。”
说完，二人暂别。
法庭之中，审判台上，大法官正在和同僚交谈，忽地觉察到全场安静下来。
不由转头，看见金发红裙的皇帝站在门口，身边的禁卫军护卫严阵以待。
随着大门紧闭，法庭圆厅中，旁听的公民、骑士、元老、官员们纷纷入座。
大法官和法庭审判官在圆厅正前方就坐，全部一袭黑袍，神情肃穆。
尼禄穿过坐席，来到圆厅中央的方形木栏中，面无表情地仰头。
“我以克劳狄乌斯家族领袖的身份，代替我的弟弟，布列塔尼库斯·克劳狄乌斯接受审判。”
“陛下，您知道以您的身份，大可不必如此。”大法官淡淡地提醒。
“首先今天我是以我弟弟的身份而来，不是以皇帝的身份驾临。”
按照事前强记的说辞，尼禄义正言辞地说道：“罗马的法律神圣不可侵犯，就算是皇帝犯法也必须与公民同罪。”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响起掌声，大多是公民和支持她的元老们带起。
大法官不动声色，敲了敲木槌，下一秒，全场肃静。
“那么如你所愿，我宣布审判会现在开始，”
大法官庄严地说：“现在请双方向正义女神宣誓！”
话音落，全场肃穆，仿佛诸神真的在注视这场前所未有的审判。
法庭小吏托着古朴厚重的皮纸册子，来到尼禄身前。
从五百年前，罗马十人委员会编纂铜表法时，法制的精神便刻在了罗马人的灵魂里。
尼禄将手轻轻放在这部万民法典上，表情肃穆。
“我，尼禄·克劳狄乌斯，在此向众神起誓，我将顺从正义女神的一切审判！
将以无上的法律为武器，维护正义，贯彻真理......”
庄严的声音回荡，阳光透过天顶，洒在法庭之中。
法庭外。
尼奥斯背对着正义女神，视线投向城中。
......
城中。
狭窄的酒馆房间中，艾雅从浴桶内站起，黝黑的皮肤上水光闪闪，水滴沿着高挑凹凸的曲线滑落。
跨出木桶，用亚麻布擦干身子后，两条极长却充满力量感的长腿站在床前。
平坦的床铺上，放着套白色劲装、棕色皮革护具，可以遮住半边身子的披风，鹰嘴般的兜帽。
艾雅耸了耸肩，将这套标准的刺客服装，往身上穿起。
几秒后，衣物全数穿戴完。
艾雅系紧护腕，看向了剩下的装备。
一把直拉弓，搭配特殊的倒勾黑箭头；典型的埃及镰刀剑，弯曲的刀刃宛如巨兽利齿；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当然，还有一把袖剑，细长的剑刃藏在皮质护腕下，隐蔽而致命。
艾雅一一将这些装备戴上。
匕首插在护腿上的隐藏皮套里，镰刀剑陪在腰间，背好箭筒和短弓后，怀着激动且恭敬的态度，将袖剑戴在小臂上，扣锁系带紧紧系紧。
手腕轻轻一翻，锋利的细刃如毒蛇般探出。
收起，艾雅满意地点点头，身子一翻，脚踩着窗边。
空中仿佛猎鹰鸣叫，她一跃而出。
......
秃顶老人一身托加，携着几个家奴，来到邰步河前。
河对面，奥林匹斯映入眼帘，一只小船缓缓向他们驶来。
渡口旁，一袭希腊长袍的侍者，高声念到他的名字。
“克利乌斯·维迪乌斯！”
保民官骄傲地扬起下巴，接受旁边那些未能登船者艳羡的目光。
不过等侍者接近，他还是凑过去疑惑地发问：“但是我并没有拿到今天的入场券啊。”
侍者微笑：“......您的到来是整个奥林匹斯的荣幸，女神们当然欢迎您，我们的保民官大人。”
保民官恍然大悟，欣然登船，前往对面的浮华之地。
与此同时，罗马大浴场蒸汽升腾，人影流动。
身材高瘦的老人缓缓躺下，两个高大侍从将他抬起，抬到铺了白色埃及亚麻布的木板上，接着穿过人影和蒸汽，将他送进了私人抹油室内。
高大奴仆将老人放下，两个希腊侍女立马迎了上去。
“你好啊，财务官大人~”
一边笑着，一边往他苍老松弛的皮肤上涂抹香油。
财务官满意地点头，闭目养神，温暖的蒸汽和热油渗进他的皮下，舒缓了这苍老身躯的疲劳。
......
法庭。
“布列塔尼库斯骄纵纨绔，奸淫罗马少女，强暴烈士之妻，罪无可赦，
而作为他的姐姐，当有榜样的责任，也该有教化的义务！”
大法官高声宣判：“所以在正义女神的注视下，你可愿代他认罪，尼禄·克劳狄乌斯！”
尼禄郑重点头。
“我愿意认罪！”
......
太阳稍稍西斜。
艾雅在卡利那区的豪华建筑顶端奔走。
时而双手扒墙，如蛛攀爬；时而脚烟囱，一跃到另一建筑；时而闪展腾挪，在阴影中穿梭.....
又时而双臂张开，放任身体落入草堆，空中仿佛发出鹰啸。
终于，她躲过巡逻的禁卫军士兵，在余光中潜行，来到了执政官夸雷斯的宅邸深处。
花园的廊柱下，夸雷斯携着家仆同行。
忽地魔力异常波动，他扭头看向房顶，却没看见任何异样。
凝视良久，老奴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应该是错觉。”夸雷斯摇了摇头，继续一边走一边交代事务。
在他身后，视野的盲区中，一团灌木丛中，艾雅表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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