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思量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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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罗马城的天气渐渐不再晴朗，阴天的日子越来越多。
　　走在道路上，秋风萧瑟，落叶横飞，这座喧嚣热闹的城市，少有地迎来几分寂寥。
　　摊主的吆喝有气无力，公共的演讲台很久不见有人发表政见，空旷的广场上有几个负责清扫落叶的奴隶，懒懒散散地挪动。
　　大清早的，偶有从女支院中走出的客人，打着哈欠，一脸虚弱，两颊消瘦，头也不回地挥手，示意老鸨不用送客，完了习惯性地朝家中走去。
　　这些都是没钱续费的客人，白天价高，不如回家暂作歇息，晚上再来。
　　至于有钱的大爷，现在还在二楼，没醒的继续睡，侍女提前准备早食，醒了的则延续前夜激战，缓解缓解晨起的疼痛。
　　又是一番做而论道，奥托躺在床榻上歇息，微微喘息着，脑子里都是一片虚无，仿佛柏拉图和苏格拉底和自己在云端对话。
　　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人的一生应该如何度过？
　　作为一个军中的汉子，思考这种哲学问题，属实少见。
　　奥托觉得应该是受到尼奥斯大人熏陶，久而久之，所以不自觉开始追求思想和智慧上的强大......
　　只是这份感悟还没思透，便被枕边人给打断。
　　软玉般的姑娘从后边抱住了他，厚厚的红唇凑到耳边，热气打在耳廓的绒毛上，呢喃轻喘，如梦如幻。
　　“......将军，把我买下来，带回去做你的奴隶吧。”
　　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突然消失，整个人瞬间从云端坠下，奥托一个哆嗦，吓得眼睛瞪圆。
　　“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姑娘娇羞，缠着奥托的手臂，仰起头，视线如丝般黏着奥托：“这难道不是将军一直想的吗？
　　而且再说，你的勇武和好战，这一个月来，奴也是深切体验，以后怕是再也离不开你......”
　　奥托推开她，蹭地站了起来：“抱......抱歉，我想起家里有事，我老婆还在家等着我呢！”
　　姑娘被推到床角，一脸懵逼，随即眉头一皱，骄横道：“你要真爱你老婆，还会这一个月都混在这里吗？”
　　奥托挠挠头，欲言又止。
　　姑娘见有戏，一手直杵着床榻，大腿一曲，小腿一勾，细软的腰肢轻轻一扭，侧着脸对他轻笑。
　　“而且将军不是每天都抱怨自己不得重用么？”
　　“如果将军愿意买我的话，可是能借着这个机会，和某个大人物搭上话哟。”
　　奥托一愣。
　　“也多亏了我，这几天女支院背后的几位大人，也听说了将军的名字，对你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姑娘语气略带讥讽，笑容宛如半只毒蛇，“只是如果你还想继续深入接触大人们的话，就必须先再深入深入我哟，
　　不然的话，以后我可不会再为你说什么好话了呀。”
　　房间中沉默很久。
　　啪！
　　奥托提着裤子，直接砸门而出。
　　公元62年初冬，清晨。
　　又一个男人从这家刚装修完的女支院中走出，满脸怒容地回家。
　　与此同时，太后庄园。
　　罗马太后，小阿格里皮娜早早从睡梦中醒来，时至今日，她的觉已经越来越少，也不知是紧张的时局所致，还是真的年龄有些大了。
　　每当睡醒之后，她都会自己前往洗浴池，用冷水浸泡身体。
　　自从被暴君卡利古拉流放之后，小阿格里皮娜就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即便冬日依旧如此。
　　比起习惯了奢靡生活的罗马贵族，她更像是个东方来的苦行修士，将自己放置在艰苦的环境里生活，好不让罗马纸醉金迷的环境消磨掉意志，同时冰冷的水温也能让她保持时刻的冷静。
　　“呼......”
　　太后长长的呼吸，闭上双眼，大脑随着身体冷却下去，往事如幕，一一浮现，前所未有的清晰。
　　幼年时曾祖父奥古斯都的教诲，童年时奥古斯都家族的严格家教，青年时的悲惨流放，成年后的皇权斗争......
　　那么多年走来，自己始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才最终为自己和女儿在这血腥的王朝之中，博得生存的空间。
　　这是现在，因为一个男人的横空出世，这一切都仿佛要烟消云散。
　　她，尤利亚·维普桑尼亚·阿格里皮娜，屋大维皇帝的曾外孙女，当朝太后，正面临着此生最棘手的敌人，和此世最危险的局势，没有之一。
　　“殿下，长老们已经到齐了，都在大厅里候着呢。”
　　老奴掀开帘子，恭恭敬敬地侧立在门口，目不斜视。
　　太后睁开双眼，脑中往事瞬间消散，面容冷峻，眼神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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