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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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已过，无论多么盛大宴席，终于还是结束。
不管元老院如何掩饰太后之死，但在尼奥斯有意无意的引导下，终归还是造成了不小影响。
死前的太后，倒是猜到了尼奥斯引诸国使者还有国内百官前来围观，无非是想借此逼死自己，在如此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一旦自己身兼如此多的大罪而不死，那么对罗马的尊严与尼禄的威信都将是极大的打击。
这也是尼禄之前能包下阿克提，现在却包不下她的原因，实在太多外人在看了。
只是死后的太后猜不到的是，尼奥斯反过来还能借着她的死，来推动与多国的多边外交关系。
比如一些贸易和关税的谈判上，以太后之死为借口，去逼迫使臣们让步。
“使者大人，你也不想让皇帝陛下知道，贵国不尊重她死去的母亲，想趁机占便宜吧...”
就类似这种。
使者们纷纷头大。
你妈都死了，那我们还能怎么办？
所以只能无奈让步。
一场盛大的庆典，一个突如其来的死亡，就让罗马在与多国的谈判中，占尽了先机。
各种于罗马有利的贸易协定，各种为表示友好的关税条约，还有其他的什么和平协定，结盟书，都在这几日连连签订。
送别使团的时候，使臣们还表示会将消息如实传达给他们国主，并保证四年后的奥林匹克大会，其国王首领一定如约而至，绝不落帝国的面子。
罗马城中。
就见使者们和元老们结伴，从元老院中走出，彼此攀谈说笑，笑意优雅温和，仿佛就是彼此的兄弟。
前方的大街上，人马在聚集，指挥的人在边上吵嚷，奴隶一言不发，货物连绵不绝地搬上大车，将跟随使团的队伍运往国外。
元老们将使者送至此处，彼此紧握对方的手，一边拍着对方手背，一边情真意切的告别，相约四年后再见。
使者们上车，挥手告别，直至出城后方才坐回车中，长长叹息。
一面满足于这次的外交结果，一面心想要赶紧将如今的罗马政局告知其主。
站在元老院门口的台阶上，目送使团离去。
塞内加长长舒出一口气：“终于走了，幸好这群蛮子懂点礼节，知道面对太后的死还是应当让步的道理。”
“能当使者的，大多是懂礼知节，察言观色的能人，不会再这种时候来触霉头的，”
尼奥斯说着，颇为惋惜的一叹：“只是可惜太后罪责太重，不让举办一场葬礼，还能多留他们几天，再多谈一些协议呢。”
塞内加一愣：“连死人都要压榨，不愧是你啊。”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嘛，”
尼奥斯耸耸肩：“更别说她这一死，可比她这辈子做的贡献都大。”
“也......不能这么说吧。”塞内加嘴角抽搐几下，不敢附和他的说法。
“呵，怎么不能。”尼奥斯笑笑。
“太后毒杀先帝，本就是不能伸张的秘密，现在她又毒杀了先皇遗子，还意图围杀禁卫军之长，同时聚私兵意欲刺杀尼禄造反......”
塞内加脸上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喃喃道：“这么大的丑闻让外人知道了，其他国家的人还怎么看我们，怎么看我们的陛下？”
“怎么看？”
尼奥斯轻哼一声：“先想想之前的诸国首领对尼禄的看法吧。”
塞内加扭头一怔，皱起眉头，面露思索。
“两年前的罗马，尼禄是女人的消息传出，直接造成国中动荡，太后与皇帝的矛盾直接激化，
再有......不列颠的叛乱，导致周边小国异心渐起，”
尼奥斯冷冷地说：“所以我问你，如果站在其他国家的角度来看，彼时的罗马是什么情况？”
塞内加吸了口气，眼神流出惊色。
“政权更替，腐败横行，新君无权，诸侯觊觎，外敌环伺，”
尼奥斯一字一句道完，话锋又转，笑问道：“现在我再问你，等那些使者将如今罗马发生的一切上报后，各国君王首领又会如何看待尼禄呢？”
塞内加深深呼吸：“对外，尼禄重掌皇权，罗马政局迎来稳定，政治从此清明，百姓富庶；
对内则大义灭亲，更能于无数罗马公民心中，塑造一个贤君的形象。”
“所以我才说，太后一死，比她活一辈子的功劳都大。”尼奥斯笑着眺望天际。
“是啊，也许在我们这些穷酸学者看来，这是耻辱，”
塞内加若有所思地点头，不得不同意：“但从大局来看，太后的死恰是尼禄统一皇权的证明，是罗马的中兴之象。”
“杀死皇权的争夺者，铲除一切对统治有威胁的存在，”
尼奥斯轻声说：“这是每一个强盛的朝代，每一个伟大的君王，都必须有的经历。”
塞内加沉默很久，“只是尼禄那孩子，大概会很伤心吧。”
“从小到大的朋友被谋杀，尸体藏于井中数日，不见天光。弟弟被母亲生生毒死，死状凄惨。事情败露后，母亲在百官和诸国的围观下，又自裁于眼前，甚至再追根溯源，连父皇也是被母亲给......”
塞内加说不下去了，长叹口气，轻且无奈地“诶”了一声。
“......”
尼奥斯抿了下嘴，面上没有表情，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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