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章 谣言止于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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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藩，这个词出自西汉晁错向景帝上书的《削藩策》。指皇帝通过削弱诸侯王的实力，剥夺诸侯王的权力，来巩固中央集权。
　　但其实纵览古今，早在晁错以前，历代天子君王就早有削藩的传统
　　如夏禹杀防风氏，服有苗，便是典型的恩威并施，压服诸侯的行为。
　　再有周国本是商的属国，却因过分强大而遭商王忌惮，竟直接将周王囚禁七年。
　　往后的周昭王南征伐楚，周赧王征讨秦国，也都是周天子为了削弱诸侯，将权力收回中央所做的斗争。
　　至于景帝削藩，武帝推恩，例子实在太多。
　　所以翻遍史书，便不难发现所谓改朝换代，也只不过是从集权到失权最后再集权的重复，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抵如此。
　　如今尼奥斯发现，罗马似乎也面临着类似的状况。
　　昔日屋大维将罗马的行省一分为二。
　　元首行省的总督由皇帝亲自任命，作为皇帝的代理人被派往驻地，在行省内军政一把抓，拥有绝对的生杀予夺的全权。
　　与之相对的是元老院行省，大多以早期建立的行省为主，由于拉丁化深，叛变风险小，所以由元老院决议总督的出任，其总督只有民权而无兵权。
　　这本该是皇帝削弱元老院权力，培养自己亲信的好招，如今却被元老院反过来对付自家的皇帝。
　　为什么？
　　因为前几年皇权衰弱，太后短视，向元老院和贵族们妥协，将一部分能执掌兵权的元首行省总督任命权，让给了他们。
　　这就导致了几大行省的总督，像什么伽尔巴，韦帕芗，维特里乌斯，全都是元老院的人。
　　至于尼禄自己手底下的亲信，一个都没有。
　　哦，不对，还是有一个，叫保利努斯，被排挤到不列颠去了，然后......
　　总之，现在那些个分散出去的总督，就像是埋藏在罗马四面的炸弹。
　　太后一死，炸弹们的引线将被顷刻点燃！
　　轰！
　　帕拉丁山。
　　皇帝的车架徐徐驶来，禁卫军开路，气氛肃穆。
　　只是当车队走近，庄严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大道两边一阵喧嚣，人群忽然聚满。
　　多是不修边幅的平民百姓，肮脏邋遢的贩夫走卒们，拼命探着脑袋，拥挤着、叫喊着朝车架扑去，士兵用长矛挡住人群，奥托亲自带队开路。
　　当车队穿过大道和广场，开始攀向帕拉丁山丘时，有人高呼起“尼禄万岁”，但更多的人还是保持着诡异的沉默与微妙的好奇心。
　　“谣言？”
　　当上山后，尼禄问起的时候，奥托如实的回答。
　　“对，大概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在城里流传起来，散播的速度很快。”
　　尼禄蹙起秀眉，沉默几秒：“关于什么的谣言？”
　　“额......有人说太后的死并不是因罪自裁，而是有人栽赃陷害，”
　　奥托策马在与车架并行，犹豫一下，道：“更有甚者，说是皇帝你为了面首宠奴，所以才和太后反目，将其活活逼死。”
　　“荒谬！”尼禄大怒，狠狠一拍身下的车座。
　　“百姓闲散，吃饱喝足了就喜欢找一些乐子，陛下不要过意在意，”
　　奥托受惊似的低头，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接着说：“特别对于皇家秘史这类事件，天然就对那些平民百姓有吸引力，
　　他们现在聚在山下围观，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病态的好奇心而已，过一阵就会散去。”
　　尼禄微微握紧了秀拳，深深呼吸。
　　沉默片刻后，才再度睁开眼睛：“所以这些谣言，都有人相信吗？”
　　“啊这......”
　　奥托一怔，张口结舌一阵，“大陛下您曾带着那人出席过很多次，还是庭广众之下，举止甚是亲密，所以不少人对此还是深信不疑的。”
　　尼禄身子一颤，她把手肘撑在车窗边，手指用力按住太阳穴，一阵一阵地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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