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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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城,奥林匹斯。
  一片邰步河岸,苏布拉区的密集房区,船舶无数,夜幕下犹如萤火,载着尊贵的宾客,密密麻麻地扑向那极乐之地。
  穿着希腊式长袍的漂亮女孩们在河的对岸迎送客人,华贵的长袍开衩至腰,步步生莲之间,露出嫩白紧致的长腿。
  上岸的男人顺势搂住妖娆绝艳的姑娘,将手臂埋进柔软之中,大笑着朝奥林匹斯中心走去。
  区域之中,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明花暗柳的店铺、人声鼎沸的赌馆、赤裸相见的浴场、嫖客赌客、醉客游客、诗人艺伎......
  奥林匹斯早已不再是当初的一楼一店,全罗马几大商人的参股,与贵族和皇家的纠缠,让这里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发展起来,几乎整个苏布拉区,几乎半个罗马,都被其辐射。
  其声名更是通过各种方式,或是某个女神的容颜,或是远销海外的香水首饰,从极西到远东,传遍整个帝国。
  可以说如果在不少罗马人心中,这里才是真正的奥林匹斯,这里才有真正的男神女神,这里才是真正的极乐净土。
  中心最高的楼中。
  维纳斯穿着一身紫色的贴身长袍,发髻上挂着金饰,身段窈窕性感,扭着腰肢,娉婷地走过厅堂和走廊,明眸善睐地和经过的每一个贵客问好。
  “托利亚斯大人,今天又有空关顾了吗?”
  “马修斯大人,现在的你不应该在角斗场和人打赌吗,怎么那么快就上来了?”
  “请给罗尔鲁斯大人双份冰酒,这次算我的。”
  “抱歉啦,今晚不能陪你,但我相信赫拉一定会让您满意的,她一直都很想念大人您呢。”
  同时她又会礼貌且坚决地拒绝每个人的邀请。
  因为今夜,美神阿芙洛狄忒不接任何客人。
  “尼奥斯大人等很久了,还请快点。”漂亮的少女不苟言笑,穿过人群,快步走到女神耳边低语。
  维纳斯一瞬收起笑容,推开了几个还想和自己攀谈的贵族富商,抹身一走,直接丢下他们,步入上楼的阶梯。
  顶楼。
  狭长昏暗的走廊,已聚集了不少男神女神在此,每个人都低着头,喘气都不敢大声。
  楼下是热闹糜烂,这里却肃穆庄严。
  维纳斯小声地走到队伍的最后端,戳了戳前边容颜绝美的女人。
  “他来了?”
  这位平日骄傲至极的女神,此刻语气和神情竟带着小女生般的期待。
  女人正点点头回答:“嗯,他来了,老板们现在还在里边。”
  她是方才被维纳斯用来当挡箭牌的赫拉,相貌端庄,五官明艳,带着母性的美感,恰是不少熟女控和恋母男的钟爱。
  “真是渣男一个,教了我们手艺,捧了我们当女神,完了就一走了之,”
  维纳斯嘟嘟嘴,做小女人姿态:“好歹也回来看看,看看我们有没有退步什么的啊......”
  赫拉张了张嘴,摇摇头:“我们配不上他。”
  “也没求配得上,也不求记得我,只求我能陪他一夜,就当神对信徒的赏赐罢了,”
  维纳斯轻叹,“当然,他才是那个神。”
  “神?妓女之神么?”赫拉自嘲一笑。
  “安静!”前边,身材完美,容貌也完美的阿波罗低声说。
  两个女神瞬间闭嘴,气氛再度回归肃穆,然后只听见走廊尽头的房间里,说话声消失,脚步声响起,渐渐逼近。
  门被打开。
  面补线条钢铁般坚硬的老人扫视一遍走廊,随即让开了身子:“你们进来吧,大人有话问你们。”
  “是,卢修斯大人。”
  恭谨的回应之后,带着好奇且兴奋的情绪,奥林匹斯的男神和女神们鱼贯而入。
  房间里,壁炉点燃,火光跳动,敞开的窗户漏了大片月光和晚风,有些冰凉。
  橡木长桌的尽头,端坐着一个男人,青袍步履,一头银发扎成发髻,以削尖的松木固定,饱满的额头露出,一点朱砂落在眉心,像是如玉的肤上渗出一滴血。
  在他周围,桌上堆满了案牍蜡板,皮纸文书,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和暗语。
  全罗马最大的烟花之地,也是全罗马最大的情报机构。
  每天无数的客人进出,留下的不止钱财,还有世界各地的闲言碎语与流言蜚语。
  而这,这才是尼奥斯建立奥林匹斯的目的。
  “大人,人都带到了,你想问她们什么?”卢修斯来到尼奥斯身后,微微躬身,语气毕恭毕敬。
  在外人看来,他是奥林匹斯的最大股东,是家财万贯的顶级富商,是女神们的主子。
  可他却知道,自己只是眼前这人的一条狗。
  尼奥斯沉默几秒,眼轻轻一抬,目光所及之处,都让平日里收紧追捧的女神们胆寒且自卑。
  要么低头避开视线,要么双腿发软,要么湿......
  咦?
  尼奥斯从文书中抽出一卷,递给卢修斯,让他把档案发下去。
  女神们狐疑的接过。
  尼奥斯起身,轻声说。
  “这是罗马几个大家族的名单,这几个家族的人,你们都谁见过,他们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其族中有什么变化,最近有什么动静......”
  ......
  翌日,天明。
  奥林匹斯结束一夜的纸醉金迷,街上不复夜晚的热闹。赌场门口零散走出衣裳单薄的赌客,身形消瘦,步履蹒跚,脸上带着失去生命力和财力的迷茫。几个醉鬼躺在酒馆的台阶上,身下是一堆干了臭了的呕吐物,人像是真的已经死了。
  整条大街上一片寂寞且萧瑟。
  “诶......”
  尼奥斯通过阳台,俯瞰着这一幕,心中不免有些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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