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那星海中的监视者与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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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下，直通方舟底部，墙上的壁画渐开始消失不见。
尼奥斯缓缓从剧烈的头痛中恢复过来，拒绝了玛尔达的搀扶后，沉默不语地跟着所罗门走着。
玛尔达有些高兴他状态的恢复，又有些失望......
“虽然说起来很简单，但终结神代，放逐神灵，终归是一个时间跨度极其极其漫长的长期任务，”
所罗门还在严格履行着自己讲解员的职责，边走边说：“虽然因为各种问题，神灵的力量比之以往有了极大的削弱，
但如果一个神不打算主动离开的话，那么还是只能用别的方法，强行逼他和世界表侧诀别。”
“什么方法？”这次换尼奥斯来问了，随着他们深入，他感觉自己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
“杀神。”所罗门语气淡定。
“我懂了。”尼奥斯点点头，想起了不列颠的最后一个女神，仙女之母。
被他召唤而来的斯卡哈诛杀后，仙女之母将会在世界外侧那专门为她打造的神灵之座上复活。
“等等，杀神？”玛尔达深深地吸了一口寒气。
“这只是表面上的意思，但事实是只要星球不灭，神其实无法被杀死，”
所罗门说：“所谓的杀神，不过是为了达到另一个目的，将神灵们驱逐与禁锢。”
“驱逐和禁锢？”玛尔达一愣。
“没错，就好像你们基督教中，始终流传着一句老话，”
所罗门说：“对于罪人而言，上帝宽不宽恕他是上帝的事，而你们的职责就是送他去见上帝。”
“额，圣经里其实没有这句话......”
“不管有没有，这句话和尼奥斯逐神的计划，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
所罗门摇头，“让我们从开开始说起——
首先，其实现在你所生存的这个世界，并不想你想的那样平坦坚实，互为一体，
而是如同天地一样，被划分成为了里侧、内侧和表侧的三个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神话的开篇，世界都是一片混沌的原因，”
所罗门耐心解答，竖起三根手指，“其中表侧，就是我们所生活的地方，真很好理解；
而内侧，则是一切神秘的原点，也是神秘最终退却的地方，
所谓的星之内海、阿瓦隆、妖精边境，或者各种你想象中的幻兽魔兽都在那里继续存活。
最后便是世界外侧，那是比我们所在的表侧更外一层的空间，更神秘的同时，也更加不可观测，因为那是根源和抑制力所在的空间。”
“......”玛尔达开始有些听不懂了。
所罗门无端地看了尼奥斯一眼，“在神代时，如果一个神灵被杀死后，那么那个神受到根源和星球的影响，并不会死亡消失，而是会直接在他的神庙和信仰中重生。
但之后随着神秘的退却和魔力的枯竭，本互为一体的三层世界也开始渐渐分离开来，
在这样的背景下，尼奥斯先是建立起信仰体系，来达到削弱众神力量的目的，
然后随着世界里侧与外侧的分裂，他通过沟通根源的方式，以众神都难以想象和理解的方式，在世界外侧打造出可以复活神灵的御座，也被叫作神灵座的地方。”
他顿了顿，表情万般敬佩，“所以自从那之后，每一个死去的神灵将不会在世界表侧重生复活，而是会直接出现在世界的外侧，出现在专门为他们打造的神灵座上。
从此只要世界外侧的通道不被打开，那么死去后又复活的诸神将永远不能回到人类的世界。
所以比起别的形容词，我更觉得对神灵来说，这是一种放逐，一种囚禁，
而位于世界外侧的神灵座，便是他为他们所精心打造的牢笼，
之后的故事你们都知道了，那些伟大的神灵们，被一个个的杀死后，就再也无法回归现实，
他们就这样以一种被迫的、狼狈的方式，与人类进行了诀别。”
“天啊！”
玛尔达久久难以平复心中的情绪，从没想过曾经的故事竟会如此波澜壮阔。
这时。
三人也终于走完了所有的阶梯，来到了方舟的最底层。
故事，也终于来到了结局的部分。
沿着台阶，走完画像，在知晓了一切的起因和经过后，他们被送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中。
一束光从上方正正地打了下来，那是来自青铜门中的秘钥的天光，被折射下来后又经过房间中无数镜面的反射，最终把宽阔至极的空间笼罩起来。
“可是众神死亡，众神复活，众神在名为神灵座的牢笼中，始终不会放弃对现世的觊觎，
所以当所有的神灵都来到世界外侧，来到他们的御座和牢笼中后，
他们会惊讶的发现，在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御座是空着的。”
所罗门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二人，缓缓说道：“你们猜猜，那御座是为谁留的......”
“我。”尼奥斯毫不犹豫的开口。
“？？？”
玛尔达一惊，左右看看，“什，什么意思？”
“没错，就如你所听到的那样，”
所罗门沉重地点头，“神灵座的打造，是为了放逐并囚禁神灵，而为自己打造的御座，
一方面是为了囚禁可能成神的自己，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守望和预警可能回归现世的神灵！”
“从此，一整套的体系便被打造了出来，世界的外侧、表侧和里侧分离，并以锚固定住，杜绝了一切神灵和神秘回归现世的可能。
神灵被困在世界外侧的御座之上，人类灵魂尽归世界的内侧，不再赋予诸神信仰和力量，
最后是他自己，此身作为黑暗里的监视者，禁锢在自己为自己打造的牢笼中，守望和等待着一切。”
玛尔达瞪大着双眼，扭头紧盯着尼奥斯。
尼奥斯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所以当世界之锚松动，神秘复苏，神灵归来之际，”
所罗门说：“那套预警系统就会被触发，他将被从御座上召唤到现实的世界中，再度将为人类拒绝神灵的统治，将他们送回该在的地方。”
“所以圣经中所谓的末日，就是指......神代的再度归来？”玛尔达逐渐理解了一切。
对于人类来说，曾经统治自己的神灵回归，就相当于末日降临。
“没错，同时那个为自己打造的御座，还有一个目的，”
所罗门点头，和她一起看着尼奥斯，“那就是伴随着漫长的岁月，逐渐增长的力量，和长久收集的信仰，他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
“做好我自己也有可能成为神灵的打算，”
尼奥斯抬起头，和两人对视，面色凝重，“当我有了成神的迹象后，我必须杀死自己，把自己囚禁在属于自己的神灵座上。”
所罗门的身体忽然一颤，笑容泛出苦涩的味道，眉眼微微颤抖起来。
就算失去了相关的一切记忆，他依旧能推算出计划中的每个环节和每个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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