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落日见秋草,暮年逢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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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
  巨龙横陈的尸体被树根拖入地下,鲜嫩的绿色覆盖废墟,正是春至,大片的花海在这里绽放。
  死去的巨龙将在黑暗中独自守望百年孤寂,任泥土和蛇虫侵蚀其尸体,却以此令万千种生物风靡云涌。
  生前无论多么雄伟壮丽的生物,死后都将最后一次拥抱星球,接受她的洗礼。
  不远处,罗纳河畔一片宁静。
  村庄里,一夜间疯长出无数野草野花,麋鹿携着幼崽到村中觅食,群鸟从屋顶飞起,小鹿惊得抬起头,轻巧地跳进了草丛中。
  村后,被削平的山坡上,尼奥斯正背着双手眺望,黑衫飘飘。
  这里的位置极好,透过满山春花往东看去,便是巍峨耸立的阿尔卑斯山,再远一些就是意大利半岛,而后是茫茫辽阔的色雷斯平原,继续向东,偌大的帝国版图仿佛永无边际......
  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上万里,一直看遍了天涯海角,将整个世界收在视野中。
  “最东边的话,应该就是你的故乡了吧,老师?”
  所罗门站在他的身后,搓了搓手臂,有些受不住清晨的凉意,“那个叫‘汉’的国度,有着最古老鼎盛的文明、最贤明的君王和最兴勤的百姓。”
  “那已经不是我的故乡了。”尼奥斯摇了摇头,声随风轻。
  虽然他没同意前半句,可后半句他却没有否定。
  “......”所罗门沉默下去,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现在多亏了你,我有了新的故乡和新的亲人,不是吗?”
  尼奥斯回头冷冷地直视所罗门,带着讽刺的语气道:“擅自把两个圣杯分开,破坏和提前召唤的仪式,
  让我以空白的记忆在此间生活了三年,我本应该在五百年后才被召唤而来的,结果现在......”
  他停住一下,眼神如刀,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你不怪我就行,”
  所罗门坦然地微笑,“而且再说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和以前相比,你变得更好,更像个人了。”
  “我就是人类,另外你再骂我一句,我就打断你的腿。”尼奥斯淡淡地威胁。
  “比起把自己杀死,把自己囚禁的做法,”
  所罗门有恃无恐地耸耸肩,“我倒觉得我的方法才是最优解,虽然你没有按照我的计划那样爱上圣女,但好歹也和一个女皇帝对上了眼,不是吗?”
  “你有了新的记忆,你有了新的感情,有了新的爱人,也有了新的人生,这样不好吗?”
  “你在撮合我和一个普通女人?”
  “只要能让你恢复正常,就算是撮合你和母猴子我也愿意。”所罗门语重心长。
  尼奥斯沉默几秒:“你知道我不可能那样做,对她们都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因为你年龄比她们大,因为她们比你死得早?”
  所罗门说:“恕我直言,我觉得老师你只是在逃避罢了,而且也不见得那些姑娘不会接受一个比自己大得多的男人。”
  “大几千岁也算大,是吗?”
  尼奥斯自嘲一笑,低头低声说:“这世界已经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了,所罗门。”
  “问题就在这里,不是这个世界让你没有留恋,而是你选择不留恋这个世界,是你选择了自我放逐,
  你蹭创造了功绩和伟业,却让人们忘记了你做过的一切,
  你终结了神代,结束了神的统治,却反而把自己也关进了牢笼之中,把自己囚禁了起来,”
  所罗门苦口婆心,“人生八苦,最苦的并不是生老病死,也不是求不得和爱离别,而是放不下啊。
  我说过,我从不希望你再次回想起那灰暗绝望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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