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凝结片刻,成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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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很久，众人抬起头，看着站在女帝背后的男人，看着他站在光中，眉眼间是超脱凡俗的淡泊。
　　奥托皱了皱眉，敏锐地感觉到了尼奥斯身上的变化。
　　不仅仅是那一身青衫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袍，颜色如极深的墨，吞噬所有的色彩。
　　就连整个人也变得沉静了下去，眼帘微微低垂着，既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看人，又像是在眺望众生，面色淡漠得如同死水幽潭，眼角藏匿着隐隐的悲意。
　　两月前他是绝对的耀眼，一举一动都带着绝对的自信，和令人忌惮的深意，可谓没有人会忽视他的存在。
　　而现在，就算依旧一头银发，可他的存在感却出奇得低，静谧的站在尼禄身后，如同一尊藏在影子里的石雕。
　　“所以我说不必让军团回援，你们有什么疑问吗？”
　　尼奥斯没有抬眼皮，轻声地问道。
　　在场的所有人同时一怔。
　　在面面相觑间，竟无人敢应，无人敢答。
　　虽然他的语气温和，神色静穆，甚至有点想在求教的感觉，但越是这样，他们就越是心惊。
　　不叫的猛兽，才是最危险的。
　　“所以没有援军，你也有把握击退叛军吗？”
　　尼禄可不怕他，回头向上看去，眨巴的眼神里尽是虚心和好奇。
　　尼奥斯微不可查地翘了下嘴角，又瞬息消失，微微眯了眯眼。
　　“不是击退，是杀死，这里就是我给伽尔巴准备的死地。”
　　目光锐利，淡然的言语中，暗藏杀机。
　　这一刻，众人终于再度看到了曾经那个谋士......或者说毒士的样子。
　　“我想问问，尼奥斯你到底想干什么？”
　　会议厅里，响起塞内加苍老的声音，他所问的话也是场中诸人的意思。
　　大家虽然知道他手段惊人，但依旧还是心有不稳，想要探知他的真正计划。
　　不是因为不相信他做不到，而是......害怕这位大人把他们给算计进去了。
　　尼奥斯当然猜透了他们的顾虑，但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
　　没有价值的人不会被算计，而有价值的人，就算让他们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也不会影响什么。
　　于是沉吟片刻，尼奥斯缓缓抬起手，指了指身下长桌，语气平静地道：
　　“伽尔巴以自身为旗，起兵造反，并鼓动帝国上下的总督军团响应自己，这将是自罗马两次三头内战后，最大的内战。
　　战争时政治的延续，是获得利益和政治诉求的最后武器，而走到如今这一步，也说明以他为首的利益集团，已经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塞内加一愣：“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错，”
　　尼奥斯点点头，环顾众人，“而且我相信在场各位在上位的过程中，也或多或少能感受到来自那些老贵族的阻力，
　　能感受到有一股古老且庞大的力量，躲在帝国的背后，操控着这个国家的走向。”
　　塞内加点头，作为如今的政坛长老，历经风雨，当然能感知到那暗藏的组织和那组织巨大的力量。
　　“所以如今太后一死，他们彻底暴露出来，新老贵族的利益冲突再也无法避免，”
　　尼奥斯冷冷地说：“尼禄想要保住皇位，你们想要上位，那么他们就是唯一的阻碍。”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正色了起来。
　　气氛顿时凝重严肃。
　　他说的的确没错，尼禄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必然要提拔亲信，拉拢贵族，笼络民心，而新晋的贵族又必然与老旧势力形成利益上的冲突。
　　更别说此前，在尼奥斯的帮助下，尼禄更是公然提出了削藩的政策。
　　眼下看来，矛盾已经彻底无法消除，战争才是最终的手段。
　　所以“放弃幻想，准备战斗”，是摆在眼前唯一的计划。
　　奥托深深呼吸，直视尼奥斯：“那么，尼奥斯大人打算怎么打赢这场仗呢？”
　　尼奥斯淡漠一瞥，没有如往日那般自信地轻笑，也没有指点江山般的振臂挥袖。
　　只是轻轻地开合那一字的薄唇，惜字如金般地吐出了几个词汇。
　　“congregaminisubmurocivitatis.”
　　若是翻译成汉语......
　　城下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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