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欢迎回来,尼奥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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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最好不要挡我的路，杂种！”
轰！
电闪雷鸣，刺眼的白光照亮宫殿一瞬！
豪华的巨大床榻上，金发的王者陡然惊醒，从床上猛地直起身子。
急促喘息，心跳疾速，额角青筋在狂跳，整个脊背和额头上都是冷汗。
吉尔伽美什抬手捂住半边脸，深深呼吸。
他又做梦了，虽然这次在梦中没有坠入冥府，但却梦到了一个更可怖的雨夜幽魂。
杀了他们！撕碎他们！让他们永远不要回来！
吉尔伽美什清楚得记得那个雨夜，他当时暴怒的表情，记得他刻骨铭心般说出的话，记得那惊涛骇浪般的恨意。
“王！”
西杜丽焦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作为辅佐乌鲁克王者的神官，在很久以前，她就被某个男人调校成了内务与行政秘书般的人物，休息与办公的地方不在神庙，而在王居室的隔壁。
所以吉尔伽美什一旦出现任何异状，她都能第一时间得知。
此刻，雷霆咆哮，宫殿中的魔力异常波动，惊醒了同样熟睡中的西杜丽。
觉察到异常的来源是王的寝宫后，她立刻赶到了这里。
一眼见到了夜色与电光中，无比虚弱的吉尔伽美什。
“王，你怎么了！”西杜丽小跑上去，正要呼唤奴隶前来。
“没事，不要惊动其他人。”吉尔伽美什挥手阻拦，威严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西杜丽面纱下的神色有些犹豫担心。
“本王说了没事！”吉尔伽美什忽然震怒，咆哮声与雷声交织。
西杜丽一惊，在短暂的电光中，看到了他的表情。
仇恨、愤怒、恐惧、而且迷茫......
这是绝不会出现在王脸上的表情，王也从不会向任何人或者神展现弱小的一面，他就没有那一面的存在。
可现在......
西杜丽担忧地蹙眉，走上前，恭恭敬敬地站在床边，柔声问道：“王，有什么烦心的事在困扰你吗？”
吉尔伽美什揉了揉眉心，垂下的金发后，是阴郁的红瞳。
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很久，抹身从床上下来，站到了一旁的窗前。
窗外阴云笼罩，浓稠如墨，不见半点星月，黑云压城的画面，令人不由情绪阴沉低落。
“要下雨了，西杜丽，很大的雨。”吉尔伽美什看着天际的黑云，低声道。
“是水神听到了我们的祈祷，还是太阳神终于想起了职责？”
西杜丽无声站在他的身后，与他看向同一个方向：“还有看雨云的移动方向，这场雨似乎并不会在乌鲁克降下。”
她说完的瞬间，忽然怔了一下，“等等，那个方向是......”
“巴比伦，巴比伦的雨。”吉尔伽美什面无表情。
西杜丽呼吸有些急促：“但那里不是......”
不是被诸神遗弃，从此永不会下雨，永不见日月？
吉尔伽美什幽幽叹道：“也许降下这场雨的，并不是诸神呢？”
说完，闪电如一条白龙，径直地砸向了天际的巴比伦。
浓云中酝酿着忽闪的电光，咆哮般的雷霆声惊醒了整个两河平原。
一瞬，跟着一声惊雷，天空如同大坝决堤，亿万吨的水从天空坠落。
......
轰！
巴比伦，伊什塔尔神庙。
泽瑞站在神庙的最高点，抬头仰望。
夜幕中他的身材高大壮硕，威仪具足，如同顶住天地的远古巨人。
今夜的天气很是异常。
闪电之后，伴随着雷声咆哮，厚重的黑云压得极低，空气中的湿度在疾速升高。
泽瑞感受着魔力乱流中躁动的水元素，不安地紧锁起眉头。
片刻后，他挥舞粗壮的手臂，沉声喝令：“传令下去，所有人加快速度，无论士兵、祭司、还是奴隶，下雨之前，必须完成神庙的修复和部署！”
“是！”
在他身下，军士与神官同时向王者行礼。
王令从神庙之顶一路传到神庙下。
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忽然加快了速度。
列队的士兵已经开始放开脚步，迅速在神庙四周布置好防线，拉扯起营帐。
上千个个奴隶被鞭子抽打着，快步小跑，运送着物资和军械。
有的祭司们用鲜血和水银，在神庙四周构建法阵，有的祭司在黑夜中跳起玄妙的舞蹈，有的跪倒在临时的祭坛上，奉上新鲜的祭品。
他们共同祈求着很多神灵的伟力，借着他们的力量，将这座城市的魔兽暂时的驱逐出去。
“很好，但还不够快，再快点！”但巴比伦的新王依旧不满。
此行，泽瑞从另一个城邦带兵赶到巴比伦，不仅仅是为了修复金星女神的神庙，更是为了彻底铲除依旧根植在这座城市的顽疾。
无论藏匿在此的幽冥劫掠者有没有杀死神庙的大祭司，泽瑞都必须消灭和碾碎他们！
女神的尊严不容玷污，祭司的死必须有人负责，只有将他们的人头献祭给伊什塔尔，那位骄纵跋扈的女並神才不会怪罪于泽瑞。
又是一道闪电，又是一声雷鸣！
泽瑞抬头。
雨滴已经开始碎碎地砸了下来，打湿了荒芜的地面。
这座城市，迎来了久违的洗礼。
......
神庙不远，巴别塔废墟。
大雨倾盆而下，烟尘与风沙落地，冲刷。
漆黑的废墟终于在洗刷下，展现出一丝当年的辉煌。
青铜的御柱，纯白的外墙，精美绝伦的壁画，精密的设计，还有以魔文篆刻的智慧之语。
所有破碎的砖石、断裂的铜柱、垮塌的外墙......都凝聚着人类文明的结晶。
只是没有谁知道，几十年过去了，这座高塔真正的本体，依旧藏匿在地下，深入地下，它被封锁着沉睡着，等待那唯一的命定之人将它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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