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站在有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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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伦宫殿中央大厅，泽瑞一边思考，一边下达着最新的指令。
王的命令被层层传达下去，这座城市的权力中心，以极快的速度运转起来。
众神的命令本是抹除尼奥斯，让女神重新掌管这里，但泽瑞却不想就这么简单完成，他有着更疯狂的想法。
祭司和神官走出了神庙，一面假装安抚人心，传播女神信仰，一面则在城市各地的灵脉节点布置起复杂的法阵。
城市中的百姓正进入安稳平静的生活，毁灭的气息却渗入地下。
同时护卫队的队长被罢免了，现在所有士兵只会听从一个人的命令，无论那个命令有多么残忍。
至于残存剩余的幽冥劫掠者，被抓起来后也并没有被处死和惩罚，反而编入了王的麾下，成为了他的走狗。
泽瑞还故意的放纵和暗示，将这些残暴疯狂的人放走，让他们悄悄地混入了城市的人群中，只等待着夜晚再度开始屠杀的游戏，就像他们从前做的那样。
此刻的巴比伦，就像是同时埋下了好几颗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引爆，将这座城市彻底摧毁。
奇异的波动，忽然出现在宫殿之中。
泽瑞和一众臣子将士和神官闭嘴，同时扭头。
幽蓝色的光束在他们之间投下，光束模糊了空间，只能依稀看清光中站立的金色身影。
当只靠这些，就足以判断出他的身份。
吉尔伽美什。
桀骜孤高，威仪天下，灰尘在光柱中飞舞，却无一点能靠近他完美的身体。
在与外界和众神隔绝的情况下，吉尔伽美什用某种特殊的方式和他们建立了联系。
大概是那庞大宝库中的某件神器吧。
泽瑞皱了皱眉，正要开口。
“本王还以为你们这群杂碎都死了呢。”
冷傲绝然，高高在上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
泽瑞下一刻就感觉到，金色的王者朝自己投来冰冷不耐的目光。
“出了一点意外，有人隔绝了巴比伦，我们无法和女神取得联系。”泽瑞强忍怒意。
“所以就因为你的无能，本王就要屈尊来给杂种传话，沦落到与污秽同处一室，这种大不敬足以让你们死一万次！”吉尔伽美什冷意十足的低吼。
虽然只是虚影和传音，但夹着杀意的威严，依旧让在场的神官和将领们惶恐发颤。
“够了，吉尔伽美什，这里是巴比伦，不是你的乌鲁克。”泽瑞忽然走到他的虚影前。
“你说什么，杂种。”吉尔伽美什盯着他。
“如果你是来传达神王的旨意，那么我愿意倾听，如果你是来巴比伦做客，那么我愿意招待，”
泽瑞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可如果你只是过来示威，那么我会告诉你，这世界上不止你一个王！”
一瞬间，气氛剑拔弩张。
两个王者之间的交锋，令在场众人都感到窒息。
很久。
“不知天高地厚，敢在本王面前自称王者，可真是好大的勇气啊。”吉尔伽美什先松口。
隔着光幕，看着模糊的虚影，只感觉英雄王的眼神又冷酷了几分。
“呵，彼此彼此。”泽瑞对他咧嘴一笑，俨然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
吉尔伽美什沉默了片刻，收起了视线：“事务繁多，就饶恕你这次的无礼。”
“呵。”
“另外伊什塔尔让你尽快解决这里的问题，他们现在需要一个完美的结果和交代。”吉尔伽美什身子一抹，语气浓浓的厌烦。
“完美的交代，是指杀死尼奥斯吗？”泽瑞问。
背对着他的身子忽然顿住了，没有回头，但能感觉杀意在渗出。
“虽然这一点并不难做到，那个老头很快就会死在我的手上，”
泽瑞有恃无恐地笑了笑：“但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之前说过，在说出下一句话的，你这最好仔细思考......”
“过去的友人一个个被杀死，这种感觉怎么样，另外你真的......会为他们悲伤吗？”泽瑞双手摊开。
时间在这一瞬，像是停滞了。
吉尔伽美什忽然没了反应，就好像没听到这句话似的。
但泽瑞却知道，自己肯定已经激怒他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英雄王居然一声嗤笑，说不出的嘲讽。
“真是，无聊的问题。”
虚影闪烁，幽光荡漾，低低的笑声化作虚无，就像是在哭。
“给我记住了，杂种。”
“我和他早已经......不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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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奥斯抬起头，一线月在云中出没，岑岑的云纹排满了墨色的夜空。
哈西斯站在他的身后，难得地安静，没有吐槽和嘲讽。
很远处城墙下，灯火通明，营帐丛生，人们陷入平静祥和的生活中，仿佛过往的黑暗记忆一去不复。
“你老了，尼奥斯大人，睡得也越来越少了，”
哈西斯忽然说：“每个夜里都去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但有什么收获吗？”
尼奥斯扯了下嘴角，看了眼比他更老的老人，摇头：“劫掠者有了新的首领，而我们新来的国王似乎也不打算对他们动手。”
“泽瑞在故意放走他们，放纵他们？”
“他在制造混乱，为了阻挠我，为了干扰我，为了酝酿更大的阴谋。”尼奥斯扭过头来，苍白的长发束了一个长长的马尾，一丝没有绾好的头发飘了出来，在风里悠悠地起落。
“什么阴谋？”
尼奥斯摇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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