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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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列颠尼亚，凌晨，天边一道辉光刺破黑暗。
离温彻斯特不远外的大营之中，没有武士轮值，所有人都被艾泊斯叫去睡觉。
营中已开始做饭，艾泊斯背负双手，四处查看，身后跟着两个部落首领。
他穿着一套罗马将军的盔甲，染成绿色。
这是他从保利努斯的府邸里顺的，陪伴他参加了那场惨烈且耻辱的大战。
早晨的大营中一片静谧，生活做饭的武士想他行礼，眼神奇怪。
艾泊斯站在铁锅旁边，闻着最后的肉汤散发出香味，小腿被营火温得暖和。
首领们吞咽着口水，却不敢动手。
艾泊斯瞥了一眼，不耐地挥手：“你们吃吧，给使者留些。”
话音刚落，首领们便迫不及待地捡起地上的木碗，打盛肉汤。
这是用马肉炖煮的肉汤，放了点面包和野菜，平日里不会吃，但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天大的美味了。
有了吃的，自然想要唠嗑。
一个首领双手捧着碗，温暖着双手，叹息道：“真是神灵也在帮我们啊。”
“嗯，没想到河水在这种时候干涸，今年的枯水季比往年要早啊。”另一个首领哗哗地喝汤，顾不得烫。
“也许，我们才是达努的子孙呢。”
“也许，跟着布狄卡的那个神灵真的是个假神呢？”
说罢，二人大笑起来。
艾泊斯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但还是夹着一丝担忧，望向城池的方向：“应该快回来了吧。”
这边的俩首领也发现了领导的忧虑，赶紧凑上来：“大人，我们还要等多久？”
“等使者回来，告诉我们布狄卡的态度到底是什么？”艾泊斯说。
“我们就不能直接打上去吗？”另一个首领问。
“直接打上去的话，武士们怕是不愿意。”
艾泊斯摇头：“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不得不战斗的理由。”
风突然刮起。
众人扭头，警觉地看向城池的方向，模糊地影子逼近，伴随着急促地马蹄声。
来了！
艾泊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眉眼紧绷起来，表情硬若钢铁。
使者策马来到首领们的跟前，一个滚身下马，差点摔倒在地。
但他还是强行稳住身子，行礼，用极快的语速道：“大，大人......布狄卡女王她拒绝我们入城！”、
虽然有些愧疚，但艾泊斯必须承认自己在听见消息的瞬间，松了口气。
他就怕布狄卡突然让武士们进城，自己到时候就彻底失去威望了。
“她怎么敢！”
“背叛！这是背叛！”
首领们瞬间发怒，大声抱怨起来。
“看样子，布狄卡是彻底和我们决裂了啊！”
艾泊斯也跟着皱起了眉，鼓起青筋：“那么，我们也不用再留情了！”
他转身，咬牙切齿：“各位首领，告知你们的武士吧！
布狄卡不仅处死了自己的战友，杀害我们的同胞！现在更是要把我们这些反抗罗马的勇士，不列颠上最后的凯尔特血脉置于死地！”
艾泊斯深深呼吸，露出狰狞地笑容：“她，背叛了凯尔特！背叛不列颠！”
“接下来！就让武士们攻进这座城市！”
“食物！财宝！女人！从现在起统统都属于他们！”
艾泊斯振臂高呼：“让他们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
阴云之下，城头之上，气氛肃杀。
地面微微震动，仿佛千万马蹄敲击地面，人群的呼声浪潮般扑来。
“他们来了！”特纳指着远方大喊。
布狄卡微微色变，蹙眉。
安妮娅忍不住开始颤抖，一把想去抓尼奥斯的袖子。
但尼奥斯一步上前，抬手眺望。
安妮娅抓空后，低头抿了抿嘴。
布狄卡侧目看见，上前抓住女儿的手，静静握住。
她已经不避讳和女儿并肩作战了。
女孩感受着手心的温度，扭头，和母亲对视，瞳孔微颤。
布狄卡淡淡微笑，俯身：“相信尼奥斯吧。”
女孩莫名地安心了下来，点头“嗯”了一声，看向前方。
银发的男子笔直矗立，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他一人。
孤傲而不可高攀。
一个小小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头戴兜帽的女孩默默侧立，仿佛永不会离去。
安妮娅看着二人，咬了咬嘴唇，挣脱了母亲的手，深深呼吸，一步上前，和菲并肩，站在了男人的身后。
菲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跟着尼奥斯看向了前方。
鹰眼视角，打开！
灰白的背景中，大片大片的血红瞬间入眼，覆盖住天际！
那些都是对己方抱有敌意的凯尔特武士。
就算是面对罗马士兵，菲也从没见过如此滔天且浓厚的恶意。
“这些......真的不是罗马人吗？”她忍不住低声吐槽。
“很多时候，对自己最狠的，往往是自己人。”尼奥斯双手后背，目视前方，神情冷静。
已经开始有武士踏入河流，每个人露着狰狞的表情，挥舞刀剑，吼叫着往前。
艾泊斯则骑着马走在前边，表情悠悠，看着城头，想象着一会儿住在里头的场景。
风越来越大，艾西尼的部旗招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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