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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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说起来朱瞻垲自己都觉着不免有些好笑。
　　
　　彼时在造船厂里，朱瞻垲并不晓得苏鸥若真是的身份，却仍旧禁不住一颗心往她身上靠，以致于每每见她与旁人挨近待一处都会免不了上前去听个一二，这话便是当初卢臻洋同苏鸥若在院子里一道研习牵星术的时候说起过的。
　　
　　不想他今日却有如此之幸能将她心里头惦记着的事儿给完结了，更何况是亲手把这东西送到她手里，自然更是觉出了满足。
　　
　　只是他却丝毫体会不到苏鸥若此时心里除了感动之外更多的是隐隐的哀伤之意。
　　
　　未及苏鸥若开口，朱瞻垲便开始嘱咐起来：“这牵星板虽算不上是什么独一无二的，但这材质却是上乘的。前儿云南那儿给圣上进宫了几块稀世罕见的木料，圣上当时瞧着不大用得上便赐给了我。
　　
　　本王寻思着这好木材得用在好东西上，况且我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东西用得上，便让何书拿去做了这个，却不想做出来的效果倒是比我原先预料得要好上许多。”
　　
　　朱瞻垲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不大像是在炫耀倒像是在跟眼前的人讨个赞赏之意，临了还不忘直勾勾地盯着苏鸥若看了好一会儿，看她有没什么话对自己讲。
　　
　　“就……无甚想说的？”朱瞻垲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苏鸥若哪里不知道他想听什么，只是她此时确实没什么心思同他玩笑，正愁自己这颗心正一点一点深陷在他的一言一行里，颇有些无能为力之感。
　　
　　但见他没有要就此而过的意思，便开口搭了话道：“劳王爷费心了！此事若是让我爹爹知晓了，必定心里头十分高兴！”
　　
　　“那你呢？你可高兴？”朱瞻垲急急地问道，像是要从她口中讨出了什么必定的说法一样，但话刚说出口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贸然了，故而轻咳了两声道，“这东西既是送你的，多少还是要你用着称心才是，若是不合适我再让何书他们拿去改了……”
　　
　　“不必劳顿！”苏鸥若打断了他，继续道：“苏鸥若谢王爷馈赠，对此物也十分满意！”
　　
　　见她似急着结束这话题，朱瞻垲也没再往下说，只点头应了一声，而后便识趣地没再往下说了。
　　
　　又是一阵空空荡荡地寂寥横亘在二人中间，朱瞻垲心里头思绪万千、想说的话也是万千，却见面前的人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后，他将东西往苏鸥若手里一送，打破沉寂道：“好生收着，本王可是会随时考查你课业的！”
　　
　　苏鸥若不禁一愣，心头轻轻地笑了起来：什么时候那位平日能言善辩、说一不二的主儿变得这般口拙了？若说考查课业，由她自己来考查他岂不是更加顺利成章。
　　
　　可往细了想，他这么说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看着苏鸥若发着呆，朱瞻垲抬手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别愣着，我这儿几句话通你说，你可先听清楚记住了。”
　　
　　苏鸥若抬头，眨着眼睛看向滕王一脸认真问：“什么话，爷请吩咐！”
　　
　　“我从造船厂把你们几个带上来的事儿圣上已经过问了。前儿是他没能腾出空来，于是便没安排上，现如今圣上得空了，让明日到宫里头觐见。规矩什么的我就不细说了，届时进宫门前管事太监会一一吩咐，你留心便是了。
　　
　　本王这儿只和你说一条，明日进到宫里，无论圣上问你什么你都含糊地带过既是，莫要太过认真了，听懂了吗？”
　　
　　苏鸥若略有些不解地看着朱瞻垲，不知他此话是何意。
　　
　　临行前，苏欧若在苏帆远跟前听了一个上午的训，说的不是别的便是告诉她一个道理，他们这些研究学问的要实事求是，恪守“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学问精神，懂便说懂的话，不懂便说不懂的话，最忌讳的便是含糊其辞、左右逢源地随意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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