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袅袅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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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本该是两人的职位，现下却只有周曦一人担任，且还是暂代，因疫病之事，他还被谢湛派出了建康城，是以，自打接任了家主之位，谢湛这位大理寺寺卿是忙得不可开交，成日夜不能寐，恨不得分出几个身来。
　　
　　大理寺机构特殊，不属五曹，乃为穆安帝直接管辖，几大世家便是有意安排些人进来，亦是甚难。加之谢湛这位大理寺寺卿“六亲不认”，选人只看能力，并不注重背景，被他看入眼进了大理寺的，除了一位破格用的周曦，别的再无世家人。
　　
　　说真的，非世家出身之人，即使自身能力不俗，但由于自身背景限制，在学识广度、眼光方面，不乏有限。
　　
　　恰印证了那句话：贫穷限制眼界。
　　
　　这就意味着，大理寺的新人被培育为骨干中坚，仍需要些时日。
　　
　　同样，也就是说，这位大理寺寺卿，还得继续脚不沾地地忙一段时间。
　　
　　再听得石清汇报的，那位不省心的女郎的消息——诸如与谁谁谁相看，又与陈恬游湖爬山，甚至于，还曾乔装打扮为男郎又去了趟百花楼，谢湛一颗要从大理寺飞出去的心，欲要挡住扶萱出游的脚步，始终被身前尺高的案牍死死牵绊，堪堪欲哭无泪。
　　
　　正百般苦恼之时，周曦终于从豫州返了回！
　　
　　听得李寺丞在屋外问候“周寺卿回来了”，谢湛刷地停下按额心的动作，带着从未有过这般期盼谁归来的心情，抬眸盯住屋门。
　　
　　周曦大步迈进。
　　
　　从坚定平稳的步伐间，便能看出，此人风姿不俗，干净利索，是一位知礼又有几番抱负在胸的男郎。
　　
　　谢湛轻缓一口气，率先道：“回来了。”
　　
　　得上峰开口招呼，周曦心潮澎湃，径直走到谢湛桌前，深深作揖，“是，属下回来了。”
　　
　　话语间不难听出，心腔间有几分激动情绪。
　　
　　谢湛“嗯”了声，“你坐，说说此次收获。”
　　
　　按谢湛指示，周曦此次带人去疫区郝城，目的有二，一是查病毒源头，查清是天灾还是人祸。其二，调查太医院派出的太医。
　　
　　是以，周曦致谢上峰后，搬来杌子落座，回禀道：“瘟疫之事属下查实，果如谢寺卿所料，有蹊跷，三个村庄一夜之间便有了几十位病例，我们秘密查了，水源无毒，却是……”
　　
　　谢湛心中划过一丝不安，问：“是什么？”
　　
　　周曦回：“是‘鼠疫’。”
　　
　　谢湛脑中“轰隆”一声炸响。
　　
　　鼠疫的爆发，大部分是突如其来的严重气候变化而引起。降雨过多是造成鼠疫蔓延的最大原因，如果是旱灾过后又降雨过度，更具爆发的可能性。（注1）
　　
　　暴雪灾后少雨，怎会爆发鼠疫？
　　
　　且按前朝史官记录，彼时东汉末发生过一回鼠疫，死亡人数约为汉朝人口的三分之二。（注2）
　　
　　鼠疫乃是极为难治的瘟疫，又如何在短短两月之内被扑灭？
　　
　　带着疑问，谢湛看向周曦。
　　
　　周曦道：“鼠疫的源头，乃是几位大周人，属下已将最后一位幸存者带回了，在暗狱中。”
　　
　　谢湛的眼皮刷地掀起，不可置信地问：“大周人？”
　　
　　周曦凝重点头。
　　
　　谢湛讽刺一笑，怪不得，那几位戈阳郡潜入来的大周人，进了郝城便未再继续南下建康城，原是早有目的，去灾区扰乱视听，浑水摸鱼地将鼠疫植入进去。
　　
　　“人先放着，秘密看护。”他道，又继续问：“那疫病是如何治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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