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辽主被冠军侯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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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得知杨可世兵败兰沟甸的消息之后,童贯很震惊,也很生气!
  
      杨可世违抗军令擅入敌境,坏了童贯和赵佶的大事,让和平收复燕京变成了镜中花、水中月,按照军法应当处斩。
  
      可童贯又实在是下不了这个狠心。
  
      杨可世是童贯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爱将,他一直跟随童贯在西北和吐蕃与西夏作战,还跟着童贯去平定方腊叛乱。
  
      杨可世作战勇敢,战功显赫,是名副其实的万人敌,也是童贯最喜爱的大将之一。
  
      所以,童贯是打心底里不想处置杨可世。
  
      可如果不处置杨可世,军威何在?又怎能服众?
  
      童贯犹豫不决!
  
      刘韐此人足智多谋,于是童贯问刘韐:“杨可世违反军令,擅入敌境,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刘韐知道杨可世与童贯的关系,遂替杨可世辩解说:“杨将军其实并没有违反军令,他率军进入辽境是为了接应燕地百姓,只不过一个不小心中了辽军的埋伏罢了,种师道是都统制,何不将杨将军交给他处置?”
  
      童贯一听,立即会心一笑。
  
      将杨可世交给种师道处置,至少有三个好处:
  
      一、杨可世可不仅仅是他童贯的爱将,也是种师道的爱将,交给种师道之后,很可能会救杨可世一命。
  
      二、这么做可以稍稍缓和一下宣抚司和统帅部越来越尖锐的矛盾。
  
      三、这么做可以将处置是否恰当的责任推给种师道。
  
      不过童贯还是有些担心,又道:“万一种师道对杨可世动用军法处置……”
  
      刘韐笑说:“太师大可放心,杨将军为人正直,性格刚烈,作战勇猛,种师道对他也很器重,不可能按军法处置杨将军。再说,种师道真要军法处置杨将军,不还是要请示宣抚司?”
  
      听了刘韐这番话,童贯彻底放心了,当即下令:“令杨可世去统帅部听候处置,西路军前军改由王渊负责。”
  
      杨可世见到种师道之后,羞愧不已,他道:“末将无能,损兵折将,败坏军誉,惭愧万分,请求处分。”
  
      刘韐猜得没错,种师道也喜爱杨可世,再者,种师道也猜出了童贯对杨可世态度,进而对杨可世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以后要引以为戒。”
  
      种师道安排杨可世留在东路军继续担任前军,将功赎罪。
  
      杨可世很感激童贯和种师道,进而收起以前的狂傲,老老实实的听命行事。
  
      种师道随后召集众将开会,重申了一遍童贯的指示:
  
      “燕地百姓,都是官家的子民,都是咱们汉家兄弟,如果他们能来归顺,我们就上前接纳,如果他们不来,我军就要坚壁为备,以待辽国发生内变,切不可过境杀一人……”
  
      ……
  
      那日,马扩等人渡过白沟界河,来到辽国边城新城县。
  
      在这里,马扩看到的确有不少人愿意归顺大宋,也打听到了辽军孱弱只有几千人马,其中一个叫刘宗吉的军士甚至偷偷找上马扩,然后信誓旦旦的要将涿州献给大宋。
  
      马扩考虑再三,提笔给童贯写了一封信,又从童贯赠送给他的新鞋中拿出一只交给刘宗吉,作为信物。
  
      很快,耶律淳派出的汉官接伴使便来到了涿州迎接马扩一行。
  
      在汉官接伴使的引领之下,马扩一行径直来到了燕京。
  
      在燕京城外,马扩又受到了四方管使萧奥、礼部郎中张觉(并非是平州的张觉)的热情欢迎。
  
      萧奥和张觉充当馆伴,陪伴马扩一行来到净垢寺住下。
  
      从这一路的接待来看,耶律淳对于大宋使者的来访其实是很重视的。
  
      次日,殿前指挥使姚梦和枢密承旨萧夔,便联袂来到净垢寺宴请马扩。
  
      席间,萧夔说:“两府官员想借看一下大使携带来的国书。”
  
      国书带来就是给北辽君臣看的,马扩自无不可,便在饭后将国书交给了萧夔。
  
      傍晚时分,萧夔回到净垢寺,对马扩说:“马宣赞,你带来的国书中有大段狂悖之言,且多是指责叱呵之语,我等安敢进呈给陛下?”
  
      马扩说:“辽主下落不明,九大王不发兵寻找,却篡立登基,又将辽主削降为淮阴王,此乃非常之举,宋辽两国,义同兄弟,故来兴师问罪,有何不可?”
  
      不想,萧夔却冷冷一哼,道:“谁说淮阴王下落不明了,他分明就是被你们大宋给捉了,现在还贼喊捉贼,真当我们大辽好欺负吗?”
  
      马扩以为萧夔在胡说,当场反驳道:“信口胡言,辽主怎么可能被我大宋捉了!”
  
      萧夔道:“是有人在信口胡言,可那人不是我,我且问你,蔡仍你可知晓,金吾军又是谁家的军队?”
  
      马扩的心顿时就“咯噔”一声,他心想:“辽主该不会被冠军侯给捉了吧?”
  
      马扩立即不动声色说道:“蔡仍乃我大宋河东置制使,金吾军乃我大宋军队,你问他们作甚?”
  
      萧夔冷声道:“作甚?蔡仍率领金吾军先是强占我大辽应、朔、蔚三州,又擒了淮阴王,更可恨的是……”
  
      说到这里,萧夔恨恨的一攥拳,随即将头扭向一旁!
  
      显然,萧夔是休于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马扩心中大骇,他是真没想到,蔡仍已经将辽主擒获了,他心想:“冠军侯擒获了辽主,为何不将辽主押解进京,哪怕知会一声也不会让我如此被动,亦或是,他们在说谎,此事是他们编的?可这种事,编来有何意义,我回去了之后,让宣相派人去云地确认一下,便知真假……”
  
      虽说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但马扩嘴上却打断萧夔道:“一派胡言,虽然冠军侯暂时接管了应、朔、蔚三州,但那是因为受三州汉民所请,他们说金军压境,三州内乱不断,无法苟活,冠军侯才不得已而为之的,此事,只等你国稳定下来,定会再做计较,至于扣留辽主,断无可能。”
  
      萧夔气急反笑道:“你们宋人真够无耻的,强占就说强占,说什么不得已而为之,而捉了淮阴王一事,已经铁证如山,你还敢睁眼狡辩,无耻,你们宋人实在是太无耻了!”
  
      出兵强占应、朔、蔚三州一事,是怎么都不可能扳过来的。
  
      而且,马扩也急于知道,蔡仍是否真的擒获了耶律延禧。
  
      因此,马扩道:“你们口口声声说铁证如山,铁证在哪里,拿来给我看。”
  
      萧夔已经懒得跟马扩说话了,他冲张觉摆摆手,示意张觉去跟马扩说。
  
      张觉将马扩拉到一旁,说道:“三月左右,蔡仍亲率金吾军去鸳鸯泺……”
  
      随着张觉的讲述,马扩心下骇然,他心想:“冠军侯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三月就将辽主捉了,到现在也不知会朝廷一声?而且,不仅冠军侯不知会朝廷一声,跟冠军侯一同出征的人为什么也不通知朝廷?还有,冠军侯怎敢强占辽国皇室之女,是因为私欲,还是他想……自立?”
  
      张觉讲完,又叫来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有人是耶律延禧的贴身亲卫(他们是在鸳鸯泺那一战之后,陆陆续续逃回燕京的),有人则是跟耶律延禧一块被蔡仍所捉的(他们跟耶律延禧一块离开云地之后,进入夹山,不久,耶律延禧就旧态复萌,每日又是不停的打猎和玩乐,根本不提复国一事,他们对耶律延禧失望透顶,便又逃到了燕京)。
  
      这些人分别跟马扩讲述了他们所经历的事情,让马扩将所有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不提马扩的震撼,萧夔说道:“国不可一日无主,本朝天祚帝失道,东奔西窜,不顾社稷,以至宗社颠覆,臣民才拥戴册立当今陛下,与贵朝何干,何至问罪?况且此事自古有之,唐明皇奔蜀,肃宗即位于灵武,岂不与此相同?宋朝应该念邻国久和之义,假借兵力,共除大难,方为大国风范。可今天,你们举兵临边,攘夺民土,敲诈勒索,成何体统?另外,强占我大辽云地、辱我大辽皇族、屡屡攻击我大辽军队的金吾军,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希望贵国给我朝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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