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以何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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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弟接受考验的时候，我并不是就躺在卖鱼商人家里睡大觉的，情报收集工作对刺客的行动尤为重要。像那差点送秦始皇去见阎王的荆轲，除了技差一筹以外，他的失败还归咎于“王负剑”。
　　因此，为了不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去，我要求安东尼奥提供埃米利欧身边所有牛鬼蛇神的情报，说不准哪个会使吉普赛人的诅咒什么的，我可就死得太冤了。
　　调查的结果是，威尼斯大部分的警备军官是由腰缠万贯的埃米利欧一手提拔的。原本他只是为了让自己那大额得不像话的税款得到豁免，不想却阴差阳错地掌握了让威尼斯总督也忌惮不已的兵力。
　　换言之他既是商会的大老板，又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军阀。安东尼奥带着一群乌合之众敢与之匹敌，真的可以说是很有气魄了，当然明面上我可不会这么说话……
　　路过“保卫者”公会基地时，掂量着杰克他们也没那么快能找来，我就进入了安东尼奥的办公室。
　　“欢迎你，伊凡！”安东尼奥上前热情地揽住我的肩膀，然后回身去准备饮品。
　　“咖啡还是茶？”
　　我朝他忙碌的背影鼓起腮帮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有没有牛奶之类的？”
　　安东尼奥手上的动作一僵，回头看了看我，朗声笑了起来。
　　“哈哈，当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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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谨慎地坐在办公桌的对面，小口嗫饮着热乎乎的牛奶，像是受邀到邻居家作客的孩子。安东尼奥双手握拢，手肘靠在桌上，用一种鉴别古董般的眼光看着我。
　　“怎，怎么啦？”
　　“您不愧是贵族出身的人。”
　　不是，我一个宅男你却看成是贵族，什么眼神？
　　“何出此言？”
　　“言行、举止、气度，虽然你刻意展现出自己的谦逊，但骨子里的贵气还是让人一览无余。兄弟们都在议论你，不光是强大的力量，他们还在意你是不是来自哪个城市的大贵族。”
　　“这可真是误会了。”我矢口否认安东尼奥的说法，转起眼珠子开始信口开河。“我不过是个流浪者，在佛罗伦萨有幸得到大银行家乔瓦尼先生的关照，在他的教导下学习了一些礼仪礼节之类的东西而已。”
　　“是吗……”
　　安东尼奥收起了那层若有若无的戒备，轻飘飘地说起自己的经历来。
　　“我出生于一个平凡的家庭，母亲是裁缝父亲是铁匠，但我从小就很向往贵族。”安东尼奥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那并不是什么高档品，但安东尼奥看它的眼神中充满着爱惜。
　　“我努力地读书学习，希望能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靠齐，但我们之间无论如何都隔着一条鸿沟。后来我明白了，他们的身份是天生的，外人无法插足。”
　　我没想到这位看上去如此机警、睿智的公会领袖曾经有过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愿望。
　　安东尼奥凝视着那个扳指，有些缅怀地说:“幸亏在我差点沉沦的时候，跟我自小一起长大的罗莎拉了我一把……你知道吗，她以前可是一个坏孩子呢，到处惹是生非。”
　　我不自然地扭动了下身子，摆正了臀下的坐垫。
　　“看得出来。”
　　安东尼奥轻笑着说:“她教给我一个道理，那些可笑的贵族将这美丽的城市当成是玩具，而我们却用自己的生命在守护它……佣兵、小偷、青楼女子，我们才是真正的贵族！”
　　是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贵族不是天生的，而是靠人来定义的。身处城市中拥有那份骄傲和荣誉感，谁就是这个城市的贵族。我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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