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眼界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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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问瞪着李灵枢，冷笑道：“两成的利润，二弟，你好大的手笔。”
　　李灵枢道：“做生意都要本钱，两成只不过是本钱而已。”
　　李逸云看得稀里糊涂，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什么时候知道他包藏祸心的？”
　　李素问无不怜悯地瞧了李灵枢一眼，道：“从孙君寿从同舟堂买到假的追风苏合丸那天起，我跟你陈叔叔就怀疑同舟堂出了内奸。那赝品和真品的差别只是差点火候而已，原料配方和制作工艺和真品相差无几。同时知道配方和工艺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人。我和你陈叔叔是绝对不会自毁招牌制作假药。剩下的几个人当中，都是你的长辈。我和你陈叔叔便暗中调查。如果明目张胆地调查内奸，肯定会伤了同舟堂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所以只能暗访。但是内奸手脚很干净，一直没找到破绽。后来你陈叔叔去慰问方大，被方大气出了血，卧床不起……”
　　李逸云插嘴道：“难道那是装病？”
　　李素问道：“不是装病，是真的气得吐血，而且真的病重在床。但是吃了药之后，很快就好了。只不过你陈叔叔为了引蛇出洞，才装作依旧病重的模样，就是了让内奸以为同舟堂群龙无首，无人看着他，诱导他进一步动作。这样才慢慢找出了内奸就是你二叔。大家都是一家人，不愿意是撕破脸，我们多次敲打你二叔，告诉他大局为重，怎奈何他完全听不进去，一意孤行。”
　　李逸云问：“既然知道二叔是始作俑者，为什么不明着把他揪出来呢？”
　　李灵枢冷笑道：“虚伪！郑伯克段于鄢，就是想彻底扳倒我而已。”
　　所谓郑伯克段于鄢，是一段历史典故。在春秋时期，郑庄公和他的弟弟共叔段一直在争夺权力。自古以来，权力之争都是你死我活。郑庄公想彻底铲除这个生死大敌，但是一时间找不到足够多的证据，于是暗中故意纵容弟弟共叔段，让共叔段日益嚣张跋扈，最后想起兵造反篡国。郑庄公趁机将共叔段和他的党羽一网打尽，以叛国罪论处，永久地消灭了这个敌人。郑庄公故意姑息养奸，就是为了诱导共叔段作恶，进行雷霆一击。
　　李逸云怒道：“胡扯，我爹爹和陈叔叔不是那种人！”
　　李灵枢道：“这两个伪君子，早就知道我想争夺权力了，却假装看不见，纵容我胡作非为，就是为了蛊惑我今天来篡位！他们要是早点说，我顶多挨顿骂吃顿板子，现在，嘿嘿……”
　　李逸云觉得李灵枢说得有几分道理，对爹爹和陈叔叔生出一丝不满之意。
　　李素问敏锐地察觉出李逸云情绪的变化，道：“非是我等故意设套子让你钻，只不过是一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一直到鄂东名医杨际泰治好了钱小雨的鸦片瘾，我们手上的的证据依旧不够充分。而且我知道，以你之头脑，难以谋划出如此精妙的连环计，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所以我们才等着你打完所有底牌，找出这个高人是谁。同时，我们也想看看，如果你当上大掌柜，到底能做什么好事。结果呢，你一上任，就过河拆桥、排除异己，不顾同舟堂同舟共济的祖训，要把老弱病残都扫地出门，着实可恨。更可恨的是勾结外敌，出卖同舟堂的利益。你夜思梦想当大掌柜，就当成这个样子？”
　　李灵枢满脸不忿，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我搞分家，将老弱病残扫地出门，就是为了精兵简政！我请宋先生和田师爷来打点事物，就是想通过他们牵线搭桥，搭上广东十三行和海外洋商的线。这年头，做本土生意能挣几个钱？跟洋人做海外的生意才能挣大钱！我已经联络上了东印度公司的四班主孔帕尼，跟他们做草药生意，以后日进万金，不费吹灰之力。你们呢，整天守着一个广东省，对着十三行望洋兴叹，无数次说想加入十三行，却从不有所行动。嘿嘿，你们老古董不思进取，那就换我来当大掌柜，带领大家发财，有何不可？你们只以为我吹牛皮，不务正业！”
　　李素问叹道：“鸿鹄之志？恐怕你是志大才疏！我还不了解你么？即便如此，如果你真有如此雄心壮志，何不直接跟我们说，让你全权负责和十三行的事务。倘若你真的做出一番成绩，陈掌柜肯定会将司理印信传给你。如此名正言顺，有何不可？你却搞这些歪门邪道，分明是心术不正！”
　　李灵枢道：“人长两张嘴，随你怎么说。”
　　李素问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思悔改！如果仅仅是篡夺大掌柜之位，那就罢了，你还打鸦片的心思，用鸦片收买赵亮，赵亮一个大活人，吸鸦片活活吸死。你还故意卖假药害死方大老母！身背两条人命！此外，你为了让逸云不娶钱小雨而娶陈半夏，故意给钱小雨下毒，让她也染上鸦片瘾，耽误婚期，刺激逸云，钱小雨差点步赵亮的后尘。如此歹毒心肠，真是令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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