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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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过来一下,看看这个。”
  卡泽尔教授向着达克招了招手,便笑着将一份资料推了过去。
  达克走到桌前,拿起资料问道:“这是什么?”
  卡泽尔教授说道:“这是关于厄耳伽妮的神权实验报告。”
  “神权?”达克皱眉道。
  卡泽尔教授说道:“对,我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两个权柄,其中一个融于肉体,其中一个融于灵魂。”
  达克好奇道:“这还不是全部?”
  卡泽尔摇头道:“没有参照,无法确定。”
  达克拿起资料,朝着沙发走去。
  那【智慧之神】开门之后便坐到了椅子上,像小学生一样将双手按在膝盖上,规规矩矩,一丝不苟。
  达克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拿起资料仔细查看。
  资料的最开始是对神权的简单诠释。
  所谓的权柄便是规则。
  一般的神只需掌握一个规则,或是融于肉体,或是融于灵魂,或是融于意识,便能铸就神格。
  更进一步,便是将那一个规则融入肉体、灵魂与意识,以此获得完整神性。
  当然,也有神明从一开始就是领悟多个规则,分别融入肉体、灵魂与意识。
  通常而言,神明掌握的规则数量越多,获得的权限便越广,位格也就越高。
  但事实上,神明掌握的第一个规则便基本决定了它们之后所能掌握的规则谱系。
  比如这【智慧之神】掌握的权柄,便是属于【智慧】谱系。
  而【吞日神狮】和【噬月神狼】掌握的权柄则分别是【太阳】谱系和【月亮】谱系。
  那【日月巨蛇】,则是掌握了两个谱系的远古神!
  从一个规则到多个规则,再从一个谱系到多个谱系,大致可以看做是一条神明的晋升之路。
  在这条晋升之路上走在最前方的神明,不一定是最强,但绝对是拥有最大权柄的神。
  【智慧之神】厄耳伽妮,目前来看是属于掌握了【智慧】谱系之中的多个规则的那一类神明。
  卡泽尔教授将这一类神明暂定为二级神。
  而仅仅掌握一个小规则的神,则是三级神。
  掌握了多个谱系的神,则是在二级之上的一级神。
  总的来说,这种归纳方法还是颇为科学的。
  达克一边琢磨一边翻看,慢慢的看完了开篇,之后的篇章便是对【智慧之神】厄耳伽妮所掌握的权柄的猜测与实验,以及最终的结果。
  卡泽尔教授在这段期间做了很多猜测,并根据每一种猜测制定了实验,最后才终于发现和确认了两个规则。
  其中一个规则基于肉体而存在,卡泽尔教授将其命名为【智慧之脑】,具体效果是:
  【遇到“以自身之脑绝对无法解答之难题”时,强行突破智慧之梏,直接获取正确答案。】
  这条规则,毫无疑问是任何学者梦寐以求的权柄。
  掌握了这条规则的【智慧之神】,也是其能够自我滋生意识的依仗。
  但根据卡泽尔教授在资料上所述,即便是【智慧之神】,在使用这一规则时都有受到限制。
  首先必须要是“以自身之脑绝对无法解决之难题”,其次自然也会有消耗与cd。
  不过这消耗与cd,就很难测试了。
  主要是“以自身之脑绝对无法解决之难题”并不那么容易创造。
  而且它会根据难题的难度等因素而进行变动。
  事实上,“以自身之脑绝对无法解决之难题”,便是这条恐怖规则的最大限制。
  只有像【智慧之神】这般拥有超强思维能力的人,才能杜绝将“以自身之脑需要极长时间方能解决之难题”,误认为“以自身之脑绝对无法解决之难题”。
  一般来说,只有缺乏某种必须要素的情况之下,才会出现“以自身之脑绝对无法解决之难题”。
  而使用这一规则能力,便能越过这一“必须要素”,直接获取正确答案。
  之后再根据这一正确答案,便能逆推出“必须要素”。
  总之,如果能将【智慧之脑】应用得当的话,几乎可以在有限条件下做到“全知全能”。
  但也能从中看出,如果没有神的能力,就算拥有神的技能,也是难以发挥的。
  ……
  在看完这一部分的资料之外,达克便忽然明白了过来,这或许也是卡泽尔教授之所以如此急迫的想要让他赋予这【智慧之神】完整灵智的原因之一。
  谁家里有了这么一台“全知全能”的机器却无法应用,都会感到急迫。
  卡泽尔教授的漫长人生之中,肯定积攒了无数的难以解决的难题。
  借用【智慧之神】的【智慧之脑】,他或许就能得到解答。
  事实上便连达克在初识其中道理之后,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求之不得的答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接近!
  借用【智慧之神】的【智慧之脑】,他或许立刻就能知道“如何彻底拔除魔神血脉”!
  虽然他现在,已经并不觉得拔除魔神血脉是必要之事。
  但如果能够提前知道这一答案,一旦出现了无法回旋的情况,他也有退路可走。
  【贪婪+1】
  【贪婪+1】
  【贪婪+1】
  “砰!砰!砰!”
  每一次心跳声,都伴随着一次提示。
  他连忙运转【冥神术】,集中注意,清空思维。
  片刻后,达克重新睁开双眼,终于冷静下来。
  【智慧之神】如今没有记忆,要从头开始学起。
  如果在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跨越太多“必须要素”来求解一个“以其自身之脑绝对无法解决之难题”,必然会需要大量的神力消耗,并且带来漫长的cd。
  而她在复活至今,并没有积累太多神力,或许会不出“力不可支”的最坏情况。
  所以这个事情,不能急。
  ……
  “看下一个规则吧。”
  达克对着自己说道,双眼继续向下移动。
  【智慧之神】厄耳伽妮的第二个规则是基于“灵魂”而存在。
  它融入灵魂,伴随着灵魂的重聚而归来。
  和对内使用的【智能之脑】不同,这第二条规则是对外的。
  卡泽尔教授将其命名为——【缸中之脑】!
  “缸中之脑”又称“桶中之脑”,是知识论中的一个思想实验,由地球上的哲学家希拉里·普特南在《理性、真理和历史》一书中提出。
  假设一个疯子科学家、机器或其他任何意识将一个大脑从某个人的颅内取出,放入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再将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某台超级计算机上。
  这台超级计算机通过神经末梢向大脑传递和原来一样的各种神经电信号,并对于大脑发出的信号给予和平时一样的信号反馈,以使那个人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
  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
  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截取掉大脑手术的记忆,然后输入他可能经历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
  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则大脑所体验到的世界其实是超级计算机制造的一种虚拟现实,则此大脑能否意识到自己生活在缸中,而非颅中?
  最后,你如何担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
  当然,这个思想实验的背后还有更多的哲学思辨,不过那些与此时无关。
  卡泽尔教授之所以将【智慧之神】的第二个规则命名为【缸中之脑】,是因为这条所能发挥出的效果与之类似。
  【智慧之神】能够将自己的思维触角散发出去,如同用超级计算机连接神经末梢一般,侵入某个生物的灵魂,使其灵魂化为【缸中之脑】中的【缸】,将其【意识】包裹在【灵魂之缸】中,然后向其输入思维信息,使其在完全无法意识到有任何改变的情况下,完全模拟出与之平常一样的感受,但却已经悄无声息的将其所处世界替换。
  一旦被放入【缸中之脑】,【智慧之神】便可以令其永远生活在假想世界中而一无所觉。
  这时候,就算是将其肉身千刀万剐,它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
  达克在逐渐消化这些资料信息的时候,便不由想到了地下城的那些魔物,以及……整个地下城!
  卡泽尔教授在资料中提到,圣玛丽安学院的地下城环境其实与【缸中之脑】的【缸】颇为相似。
  所有的魔物从出生到死亡,都是在地下城中。
  就连那些精英、boss,也只是【缸中之脑】。
  而【智慧之神】的心脏便借用了这一环境,向那些精英、boss传入了自己的思维,使得它们逐渐沉沦在了自我的假想世界中。
  尽管这种情况也让它们意外的获得了灵智,但也让它们对自我的存在产生了混淆。
  至于【智慧之神】的心脏为何能够引发出融入神魂的规则……自然是因为那颗心脏之中,一直便存在着极为稀薄的神魂碎片。
  正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神魂碎片在,卡泽尔教授才能通过仪式将其魂魄重聚。
  ……
  和【智慧之脑】不同,【缸中之脑】这一规则能力,非常非常的危险!
  正因如此,卡泽尔教授更加无法放任她滋生意识。
  如果达克的【灵智赋予】实验无法成功的话,他很可能就要考虑采用极端之法了。
  ……
  “呼~~”达克呼出一口气,他在最后想到了在自由之都遇到的那只【泥魇梦魔】,但也就随意一想,便抬头道,“教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就现在吧。”卡泽尔教授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说道,“我们换个地方。”
  达克:“好。”
  于是他便随着卡泽尔和厄耳伽妮离开办公室,朝着卡泽尔教授的秘密实验室走去。
  卡泽尔教授的实验室距离办公室不远,就很普通的设置在城堡内的某间教室里。
  不过这关于【智慧之神】的实验,当然不可能在普通实验室里进行,因此他效仿安格斯·杰弗里的第二意识,在密道之中建造了一个秘密实验室。
  没有他的带领,没有人能够找傟到那个实验室。
  卡泽尔教授一边走,一边与达克讲述着一些注意事项。
  就这般不知不觉,三人便来到了城堡四楼。
  卡泽尔教授抬起魔杖轻点,在这城堡四楼的某两间教室之间点出了一个密道入口,三人陆续进入。
  之后七拐八拐,钻入某处墙壁,便进入了卡泽尔教授的秘密实验室。
  他并没有在这间实验室中存放太多珍贵之物,因此随身携有一个装满实验道具的实验箱。
  等进入了实验室后,他随口说了句“把门关上”,便将箱子放在中间的岛台上,开锁打开。
  达克瞟了一眼,便看到了包括魔脑滴管在内的许多珍惜道具,其中有半数以上的工具还都明显是自制品,一眼之间看不出功能。
  “你平常都是用什么方法赋予魔像灵智的?”卡泽尔教授问道。
  达克说道:“先用【咒笼】封印魔像,再用【心灵卡】开启灵智。”
  所谓的【心灵卡】,自然就是【大罪卡】,不过是换了一种称呼。
  卡泽尔教授点头道:“那么那些魔导精灵呢?”
  达克说道:“可以用同样的方法,也可以在炼成的同时,加入特殊的心灵能量。”
  “嗯。”卡泽尔教授点头道,“和我想的一样。”
  达克赋予魔导精灵和魔像灵智的手段,明显与其心灵力量休戚相关。
  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住的。
  而他最大的秘密,就在于那心灵力量的特殊之上。
  卡泽尔教授对此早有所料,也非常清楚,这时候便只需要规避对那特殊心灵力量的探究,就不会触及其本质。
  而他需要的,只是开发那心灵力量的应用之法。
  所以他开口道:“可以也让我的魔导精灵开启灵智吗?”
  达克闻言之后,稍显迟疑,但还是说道:“可以是可以,这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难。但我近来研究之后,发现我的心灵力量拥有某种特殊的感染性,会让被其干扰的魔导精灵,在一定程度上受我影响。嗯,虽然没有实验过。但我很可能,能够无视其个人化或者思维锁,获得使用那张魔导精灵卡的权限。”
  卡泽尔教授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稍许诧异的神色:“这听起来,有些像是权柄啊?”
  权柄,神明掌握的规则。
  达克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毕竟我的身上流淌着圣人的血脉,说不定我的血脉比我的母亲还要浓厚,足以被成为神人呢?”
  “达克·神·迪蒙?”卡泽尔教授露出笑容。
  “嗨!别这样,叫我达克·圣·迪蒙就好了。我还小,总是要谦虚一点的。”达克摆出一副自得模样。
  卡泽尔教授不禁笑出了声,然后他说道:“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换一张魔导精灵卡。我原本想要假公济私,让你帮我的【魔幻兽】开启灵智呢。”
  达克挠了挠头,说道:“等我们的实验成功了,或许可以让【智慧之神】试试?”
  卡泽尔教授却摇头道:“你看过我对于【缸中之脑】的阐述了吗?那你应该已经知道,那些从地下城中出来的魔物们虽然看起来恢复了灵智,但其实只有拥有了一种特殊的假想自我。那应该是一种非常高级的思维回路,是灵智模拟的极限。但毕竟不是真实自我。不过依靠【缸中之脑】,倒是可以批量制作出【真实级】的魔像。”
  【拟真级】的魔像,智能等级超过3,几乎看不出与真实生命之间的差别,比如【秘偶】,是属于魔像制作的第四等级。
  而在这之上的第五等级则是【真实级】,炼金术师对【真实级】魔像的评价是“这就是真实生命”。
  【真实级】的魔像相比【拟真级】的魔像,拥有更高等级的智能,以及等同于人的情感逻辑回路之外,另外就是拥有【繁衍可能】。
  所以,就算是直接将【真实级】的魔像当做是真实生命来看待,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卡泽尔在炼金术的研究上无出其右,早早便能制造出【拟真级】的魔像,但在制作【真实级】魔像的制作上,他遇到了瓶颈。
  他能非常轻松的满足包括【繁衍可能】在内的所有【真实级】魔像的要求,但唯独在情感逻辑回路……也就是灵智模拟上遇到了麻烦。
  一旦有了【智慧之神】的帮助,那么对于他来说的,制作【真实级】魔像的瓶颈就会彻底消失。
  如此再以圣玛丽安学院的资源作为支撑,自然能够批量制作【真实级】魔像。
  ……
  想到这里,卡泽尔教授又笑了笑,说道:“我们【智慧之蛇】一共只有十七人,如果能给每个人都配上两台【真实级】的魔像作为助手,就很棒了。”
  “那可太棒了!”达克怦然心动。
  但卡泽尔教授却说道:“你心动个什么劲?那对你来说本就没有门槛。”
  达克尴尬道:“还是有的,教授。我可制作不出与真实生命的构造完全相同的魔像。”
  “好吧。”卡泽尔教授摆摆手,说道,“把你的【魔导书记】放出来,让它尽可能的记录实验过程,我先找一张魔导精灵卡来实验。”
  说完他将卡包解下,真就认认真真的翻找起来。
  达克很想说你不用这么认真,随便拿一张没什么用的魔导精灵卡做实验就行……但后来一想,自己连【灵幻虫】的灵智都暂时还未开启,便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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