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战争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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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2月26日，全国人大立法确定每年9月3日为全国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12月13日为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这表达了全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强烈愿望和坚强意志。警示民众牢记历史，匆忘国耻；激励民众珍爱和平，发展经济，建设强国，制止日本军国主义复辟。
　　
　　    在这立法的日子里，我不禁想起了那段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济南北郊的狰狞岁月。“七七”事变后，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不战而逃，当年12月27日济南沦陷。在日寇统治下的人民深受暴虐的民族压迫和经济掠夺，无辜同胞惨遭杀戮，刻骨铭心，历历在目。
　　
　　    日寇狂轰滥炸
　　
　　    日寇侵占济南，先是用飞机狂轰滥炸。在洛口一带，炸死北洛口黄河渡口30多人，炸塌黄河大坝、三义庙、城阁楼及一些房屋，也炸死一些居民。日寇很猖狂，飞机飞得很低，人们仰头就可看到飞机上的太阳旗。飞机嗡嗡直响，往下扔炸弹，呼啸而下。吓得人们纷纷外逃，以为飞机是从北面飞来的，因此都往南跑。我妈拽着我逃，跑不动就拖。只见路上有被炸死的人，肢体残缺，地上一滩滩血。也有炸弹坑，坑坑洼洼。电线杆也炸倒了，电线散落在地上，绊人跌倒。我也被绊倒了，磕破了腿，直淌血，疼得大哭。我妈不顾淌血、哭叫，仍然拖我跑。好歹逃到香磨李家庄姑姥家避难。88岁的李三祥说：日本飞机还扔炸弹轰炸济南火车站、济南铁路大厂、济南兵工厂，炸毁了一些厂房，炸死了一些人。我们看到日本飞机从北边来了，就往南跑。人们为了记住这一劫难，就给孩子取名“逃乱”“逃难”，“逃乱”们今年77岁。
　　
　　    日军轰炸济南
　　
　　    日寇制造鹊山大屠杀惨案
　　
　　    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寇从北往南沿津浦铁路进犯。鹊山地处铁路边上，黄河北岸，是黄河以北广大平原地带唯一的一座山、制高点，也是济南的北大门，在战略上具有重要位置。我抗日军民在山周围修筑碉堡，布置防御工事。韩复榘的手枪旅驻扎在此。日寇进犯鹊山时，官兵们义愤填膺，不顾蒋介石、韩复榘不准抵抗的命令，对日寇进行了猛烈阻击。日寇伤亡不少。随后，官兵们在韩复榘威逼下，被迫往南撤，为阻止日寇南下，炸断了洛口黄河大铁桥。遭到痛击的日寇，为报复我抗日军民的打击，便怒气冲冲地疯狂反扑，攻占鹊山后，随即对手无寸铁的群众进行了大屠杀。
　　
　　    梅花山村党支书丁福洪老人回忆：日本鬼子攻进鹊山，见人就开枪打死、用刺刀捅死，整个鹊山哭声、惨叫声响成一片。鹊山脚下有4个村：鹊山东村、鹊山西村、鹊山北村和梅花山村。在鹊山北村和梅花山村之间有个鹊山庙湾，有些人趟湾外逃时被鬼子用枪打死，湾里的水都染红了，村里到处都是死尸。鬼子大屠杀的第二天父母就拉着我冒着冷风逃到八里地外的姥娘家。第二天鬼子又进了那个村，父母又带着我逃到30里以外的一个亲戚家。直到来年春天，我们才回到家中，但村子已经满目疮痍，破烂不堪。
　　
　　    山北村山北村党支书苏得忠说：村民王其信逃难时，在山脚下被鬼子抓住，反绑双手，用刺刀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取乐。另一个鬼子，猛一刺刀捅在他的肩膀上。他疼痛之极，惨叫一声，一头栽到石缝中，臀部和腿露在外面。鬼子竟用刺刀朝他肛门连刺三刀，并且每刺一刀，就转动一下，然后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有一个卖烟的老太太，
　　
　　    看到鬼子慌乱地钻到柴火垛里，鬼子狞笑着一刺刀将其捅死。
　　
　　    住在鹊山西北角的杨吉水，听到日寇的砸门声，出来开门，脚还没迈出门坎，就被鬼子一刀劈下半个膀子。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鬼子用皮带绑着他的双脚拖到猪圈里。
　　
　　    当时被鬼子抓到山西北角大院里的40多人，全部用铁丝捆在一起。有的被鬼子当成活靶子捅死，有的被鬼子捅成重伤，造成终生残疾。
　　
　　    1937年12月28日，济南沦陷后第二天，日军举行入城仪式。
　　
　　    日军在济南城楼上庆祝胜利
　　
　　    日军欢迎会师济南
　　
　　    鹊山东村党支书王洪祥回忆说：村民李玉山之母从家中抱着孩子外逃，在街上被鬼子扫山之母从家中抱着孩子外逃，在街上被鬼子扫射倒地。鬼子见她还有点气儿，接着用刺刀挑开她的衣服，一刀从小腹挑到胸口，挑出了肠子，丢在地上。母亲躺在血泊中。吓得孩子爬到母亲身边，哭喊着“妈妈”。
　　
　　    鹊山南村党支书王世堂说：日本鬼子在山东山西杀人最多。鬼子到俺村，挨家搜查。王洪恩之父在家里被鬼子用刺刀捅死。董长禄之父藏在猪圈里，被鬼子捅死。王世峰躲在山洞里，被鬼子刺死。
　　
　　    聂长友老人说：冯佩和韩六妮，躲在村外一座小石桥下。鬼子发现后，先是一枪，将韩六妮打死。吓得冯佩赶快跑回家，被追上来的鬼子隔着锅台一刺刀扎在了脸上。他疼得满地打滚，鬼子则在一旁哈哈大笑。后来，冯佩虽然活下来，脸上却永远多了一道仇恨的伤疤。
　　
　　    纪庆云老人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现在仍然悲痛万分：我兄弟姐妹四个，我爹被鬼子抓走了。当时母亲抱着3岁的妹妹，拉着9岁的姐姐，逃跑时被鬼子看见了，鬼子用刺刀逼着娘仨跳进湾里，娘仨全淹死了。
　　
　　    周成兰老人深恶痛绝地说：那些日本鬼子见人就杀，见到鸡羊就逮、就烧。他们无恶不作，人们整天提心吊胆。
　　
　　    《鹊山惨案纪念地》碑和《济南大事记》记载：1937年11月15日，日本侵略军对鹊山村进行了灭绝人性的大屠杀。日军不论男女老少，远者开枪射杀，近者用刺刀刺死。有个鬼子在房顶上一连打死8人。鬼子到各家刺杀，被扔到张大成家一个猪圈的尸体就有25具。日军用机枪扫射死藏在山南山洞里的19人。日军还疯狂地蹂躏妇女，有些不堪凌辱，哭着抱着孩子跳湾自杀的11人。被日军劈死烧死的96人，受重伤的50多人，尸横遍地，血迹斑斑，其惨状目不忍睹。
　　
　　    济南琵琶山万人坑遗址（日军将逮捕和俘虏的抗日军民押解到济受审，并在此屠杀）
　　
　　    济南琵琶山万人坑遗骸
　　
　　    “鹊山惨案纪念地”碑
　　
　　    日寇在洛口的罪行
　　
　　    日寇开进洛口，端着刺刀把一些住户驱赶走，专抢占豪宅驻扎。鬼子到居民家抢粮、鸡、猪、羊，抓劳工，抓妇女，把居民家的门卸去劈成木柴烧烤鸡、羊、猪、烧饭。鬼子搜查抗日分子，很多村民藏起来，被鬼子发现了，用刺刀捅死。二七集上有个卖包子的，不认识日伪钞票，不愿意要，鬼子就用刺刀将其捅死。
　　
　　    日寇为保铁路畅通，又修复了洛口黄河大铁桥，并驻一个大炮队。这伙鬼子也经常到附近的赵庄、张庄、盖家沟、太平、鹊山等十几个村子骚扰。我与妈妈逃到太平庄姥姥家。村里人们整天提心吊胆，怕鬼子来。村里叫老人小孩出来放哨应付鬼子。有一天，鬼子骑四五辆电驴子，从大铁桥顺黄河大坝来到太平庄。老人喊：“鬼子来了。”只见那些妗子姨们纷纷都往家跑，钻进夹皮墙内。夹皮墙，就是双层墙，是被鬼子糟蹋过后，为防鬼子而建的。人钻进去，再把洞口用土坯、立橱等隐蔽起来，让鬼子从外面看不出来。我在场院上看到10多个鬼子，枪上都有刺刀。有的坐在碌碡上，向老人小孩要“花姑娘”。鬼子还到各家去搜，临走，还逮几只鸡，撵得鸡乱飞，咯咯乱叫。这一天，有的妇女走在路上，在地里干活来不及躲的，就被鬼子掳去糟蹋了。
　　
　　    今年87岁的李毓华老人说：奎文街上有个叫王玉的，被鬼子抓去当“保义”，就是勤杂工。鬼子说他偷了罐头，到他家去搜。他闻讯逃跑了，鬼子将他的两个哥哥绑到黄河大坝上示众，用刺刀捅死，扔到黄河里。
　　
　　    日寇在黄河上修了一座木桥，由鬼子站岗，强迫过桥的男女老少都要向鬼子鞠躬敬礼，说：“太君，您好！”否则就骂“库拉，八格牙路！”用刺刀捅人。有一天，我过河种地，走到桥北头，看见一个白胡子老者，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到鬼子面前，眼看鬼子，点头弓腰，手扶地面，然后直起身子走过去。当时，我觉得奇怪，他是不是在地上拾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是行了个清朝的大礼：低头、弓腰、跪腿、马蹄袖触地，口喊“嗻”。鬼子示意叫他过去。我又看到一个齐河农民过桥，鬼子在他身上搜了个遍，又看了他的“良民证”，摆手示意叫他过桥。他哪知道还要向鬼子鞠躬？就径直往前走。鬼子气冲冲地紧追几步，嘴里大吼着，恶狠狠地朝他背上捅了一刀。他“唉呀”一声，鲜血湿透了衣褂。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刺得蒙头转向，急转过身来，两眼愤怒地瞪着鬼子，一句话也不说，鬼子见他还是不鞠躬，上去又是拳打脚踢。他被打得鼻口淌血，把过桥的人都吓坏了。在成丰桥，鬼子也设有关卡、铁蒺藜把门，搜查抗日分子。进出济南，都要向鬼子敬礼，否则也是又骂又捅。那时我过卡子，真是胆战心惊。洛口火车站和铁路附近，鬼子说是为防八路，中国人不准走，经常有人被鬼子开枪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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