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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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这么多，现在谁跟我说我经历的那些都是梦，我都不信；就算天王老子来，我也能跟他掰扯掰扯。能说清这到底怎么回事的也就三爷爷，我常去找他，但就喝酒，啥也没问。我心里明镜儿似的，他不聋不哑有文化，但真要上来那劲儿，嘟喽个脸，就算用上满清十大酷刑，也未必撬开他的嘴巴子。也就只能顺其自然，如他说的，我“以后会明白的”，话也说回来了，明白不明白又能怎样，有酒喝，有肉吃，这不就是正八经的活着？
　　啤的白的的酒，没日没夜的喝，对于喝酒我越来越佩服自己了，那天，我懵瞪转向地整整喝了两悠，而且两悠下来喝败了所有参局的酒蒙子。
　　第一悠是晌午，三爷爷家，一参局的有大哥张清、三哥张明，当然还有那个装聋作哑的逗比老灯——我的三爷爷。
　　四人中我辈分、年龄最小，所以话也不多，三爷爷自然一直是一味的装聋作哑，大哥张清是个十足的老实厚道人，也不怎么说话，不过这样的局因为有了三个张明自然是个话题不断，唾沫星子横飞的热闹局了。
　　在村里，按照族规，张家一直是出世思想，祖祖辈辈村里务农，很少关乎外事，但唯一的不同就是三哥张明。张明自幼精明干练，十几岁年纪便开始随着村里人到外地做生意，本先天条件就好，再加之后天锻炼，成了方圆一带，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人尖子，见人便能说人话，遇鬼直接跟鬼玩鬼打墙。在族里，只要有长辈在，张明却是安分守己，一直规矩矩，但要都是同辈兄弟，那就肯定能露出长长的狐狸尾巴。
　　这顿酒喝的也同样如此，虽然三爷爷这个长辈在，但他又聋又哑，不但没有得到张明的尊重，相反倒成了三哥取笑的对象。张明先是问三爷爷早上还有没有反应，接着又非逼着问三爷爷年轻那会跟老娘们上没上过炕，直接把三爷爷挤兑的老脸通红，要不是张清打圆场，当场三爷爷就能跟张明撕吧起来。
　　张明放过三爷爷，又是一顿云山雾罩的神侃，什么城里的小红灯、大澡堂是怎么回事，什么十块钱随便摸的舞厅怎么玩，村里的孙家媳妇跟村长他小舅子是什么关系……反正没有他不知道的，不过张明这套八卦确实也吸引了我，听的津津有味，比花生米都能下酒。
　　张明见我听得出神，端起了酒杯，贼眼兮兮的瞅着我，“九儿，你现在还没那个啥呢吧？”
　　“三哥，什么玩意，喝酒吧！”我一见他那猥琐模样，就知道没啥好事，赶忙想用酒堵住他嘴。
　　“都知道你跟李广佑家李萍有点那个，我可告诉你啊，李广佑那老小子可不是好人，你得注意点。”可酒虽好，但没能堵住张明的嘴。
　　“三哥，这哪跟哪啊，李广佑好人坏人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再说了，我跟李萍也就小时候一起玩过过家家，长大后是男女村友关系。”
　　“一边去吧，你那小心思，谁还不知道啊，你是不是还为李萍守着身子呢？”
　　“三哥，喝酒吧，你这说的什么玩意？”张明的话让我脸有点发烫。
　　“你这熊色，就给咱老张家丢脸，我问你上次偷看王寡妇洗澡，有没有你？”张明嘴里喷着酒气，眼睛乜斜着看着我。
　　“三哥，你都是哪听得乱七八糟的事。”我说着话不自然的喝了一杯，属实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跟大舌头几个人一起偷看王寡妇洗澡，被王寡妇发现，王寡妇发现拿着扫帚疙瘩追了我几条街，我的鞋都跑丢了一只。
　　“咱先不说，那次有没有你吧，王寡妇捡到了一只鞋，后来听说是大舌头的，结果大舌头直接上门请罪，王寡妇见他真诚，直接当晚就一被窝了！”
　　“什么玩意？王寡妇跟大舌头搞上了？”一听这话我不禁惊得七荤八素。
　　“那还能有假，你们都是光腚娃娃，你看看人家，都叫他大舌头，大舌头怎样？舌头上功夫还到家呢？你再看看你，李萍城里人能相中你，要不明天你三哥我出马，把王寡妇给你撬过来，我赶脚王寡妇其实中意的是你。”
　　“三哥，喝酒吧，往寡妇都跟大舌头，我还弄啥？来，咱喝酒！”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默默无语两眼泪，耳畔想起驼铃声啊，这贱人大舌头，那跑丢的鞋可是我的啊，还有王寡妇那身段，虽然我想娶李萍，但是先跟王寡妇学学也行啊，可现在……哎，我酒入愁肠，想哭都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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