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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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爷看着小女孩眼角抑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道：今天你就尽情哭个够吧。哭完了，以后就别在哭了。
　　金爷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女孩道：从明天起，你姓金，名淼。三水淼。水聚财，从此之后，你便是五红坊的下一任掌柜。
　　金爷弯腰在小女孩的耳边，轻声道：想报仇，就必须让自己更强大，否则你永远都只能哭。
　　金爷带着金淼站在五红坊的四楼，对着五红坊的所有人宣布，从此之后，这便是五红坊的下一任掌柜。
　　金淼的成长超乎其他人的所料，她做事沉着冷静，善于隐忍，却也狠绝。
　　金爷交给她的每一件事，她都能圆满完成。
　　她原是个不多话的人，却学会了如何与人相处，渐渐也有了威信，成为了人人口中为之敬重的小掌柜。
　　金淼按照金爷的培养长大，每一分都是金爷满意的模样。她容貌娇弱，却透着坚强。只是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是如何的利刃，伤人无形。
　　和五红坊有着生意往来的客人，都对这个小掌柜充满了好奇，邀帖永远络绎不绝。
　　金淼喝酒爽快，来者不拒，一双明眸抛出去，便能诱人心神。
　　也因此谈什么生意，总是事半功倍的。
　　若她是个男子，只怕要傲视群雄。
　　金爷渐渐把五红坊的部分生意交到了金淼的手里，自己做了半个甩手掌柜。在外人的口中，五红坊的掌柜都称之为金爷，却只有他们自己，才会分大小掌柜。
　　金爷给了金淼最好的东西，穿的，吃的，喝的，补品，可金淼的身体却一直不见好。
　　请来的大夫给金淼把着脉，都是摇摇头：不容乐观。
　　金淼对此却无甚好争，她对金爷笑道：我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早就知道了，还能怕什么。
　　金爷看着她，口气坚定：你不会死。
　　金淼端过一杯茶：当然不会。
　　她心中有念，不灭不死。
　　浮梦清楚地看着，在金淼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梦魇。它随着金淼一起长大，是一个香炉的黑影。
　　这些药和补品对她来说，也不过是续命的玩意。
　　金淼喜欢的，还是香。
　　这是骨子里告诉她是采香人女儿的事实。
　　她喜欢各式各样的香，金爷也任由她这般在屋子里点燃熏香的习惯。
　　金淼第一次听到钱鑫的名字，是一次她靠在廊边看书，听到了府里小厮们的谈论。
　　你今儿不是给小掌柜去钱家买香料去了吗？怎么这般高兴？
　　你不知道，我以前都听过钱家那个女掌柜凶悍非常，可我们每次去，都看到她笑脸相迎，可这次去，我算是实打实见到了什么叫凶婆悍妇！
　　快说快说！
　　今儿我不是去买香嘛，正碰上有人拿着香料来找钱家。那人扬言就说这是古沉香，要开高价。
　　古沉香？这可是非凡之物啊！
　　这个词刺激了金淼，她抬了眼，面色不动，心思已远。
　　那两个小厮浑然未觉得，继续道：
　　可不是！我看了一眼，别说，挺像真的！
　　噗，你又没见过古沉香，怎么就说像是真的？
　　哎呀，我也说不上来。就那种看起来特别古旧的质感，我只是在旁边这么一闻，就觉得那香味真是让人难忘。周围的人都被这香味吸引，都说这香味独特，肯定是真的。我当时还在想，这钱家赚大发了，这可是古沉香啊，千金难买啊！
　　你这话说的，古沉香那么罕见，若真是假的，那不是要家破人亡。
　　唉，你还真说对了！当时钱家铺子的里间走出个年轻人，看起来稚气未脱还有些可爱，不过和那钱家掌柜长得有几分像，想来就是那传说中的钱家少掌柜。
　　什么叫传说中啊？
　　你不知道啊！我和你说，这少掌柜可厉害了，有一个极特别的鼻子，说是什么香给他闻一闻，他就能说出这香用了哪些香料，比例如何。他对香料更是熟知，他隔着盒子都能猜出里面是什么样的香料，成色如何。
　　这么厉害！
　　那可不！不过这少掌柜还很年少，所以很少会在铺子里帮忙，总是在里间整理。所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哦！那他是因为闻到了古沉香？
　　你就猜对了一半！他径自走出来，一伸手就掀翻了那装着古沉香的盒子。对着那人，张口就说这是假的古沉香。
　　古沉香自有一套验证方法，他只是这样就知道了？
　　可不是，当时周围的人也傻眼了，全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那少掌柜的还指着旁边帮腔的人说，这都是托。拿着香来的人正要反驳，却不想那钱家少掌柜，一口气不喘，从香味到材质到成色，将那假的古沉香数了遍，引经据典的对比，最后得出结论，这就是个假的。好多书我听都没听说过！还有什么，哦对，叫《觅香行》，这怎么听也不像是记载香料的书。可他就是都知道。最后那些想骗钱的人还想说什么。没想到那钱掌柜拿着扫把就冲了出来，直直把那些人都打了出去，临走之时还吐了口唾沫。那场面，可真是太厉害了！那么多个大男人，硬生生被一个女人打得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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