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兵败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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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药也是很金贵的。
　　战争打的就是钱，一把老套筒的步枪弹，弹头弹壳所要用的铜加起来可不少。
　　民国时期的工业水平极其落后，一颗钉子都要叫洋钉，能制造子弹的地方只有那么几家兵工厂，产量也很有限。
　　再加上铜镍合金，火药，加工制造。铜钱铜钱，一颗子弹的价值比同等重量的铜钱还要贵。马克沁的子弹的价值就翻倍了，关键是有钱都没地方买去，谁的子弹都不够用，没人卖给你。一分钟五六百发的射速，这玩意真要这么打下去，一分钟就能让村里的农民破产。
　　所以，按照赵天元的预计，治安团的马克沁有两个弹链的子弹就顶天了，一个弹链三百余发子弹，估计治安团有五百发左右的马克沁子弹。
　　有了子弹是一回事，重机枪射手的专业水平是另一回事，要训练一名马克沁射手，还要水平不错，那也要花不少钱。
　　一个县治安团拿不出这么多的钱。就算你有这么多钱，许得旺一定也舍不得！
　　况且，就算你有了五百发子弹和一个合格的马克沁射手，从山脚打山顶，中长距离的仰射，只有压制敌人的作用，可能连敌人的一根毛都伤不到。
　　赵三横很疑惑的问，“他们为什么玩不起？”
　　“他们穷。”
　　土匪们不懂，为什么有马克沁重机枪的人还穷……。
　　麻爷问道：“你看他们又是挖坑，又是搭架子，玩的很起劲啊。”
　　“他们在建立重机枪阵地，我不怕他们进攻，就怕他们防守。”
　　扛着马克沁参与攻山，显然是在作死，许得旺也知道这个道理。建立重机枪阵地就让人很头疼了。
　　黑虎山是一个天然的防御要塞，但同样也是一个死地，敌人把下山的路给你封死，时间一长就会缺吃少喝，要想不被饿死在山上，只有向下突围。
　　而山脚下有一个重机枪阵地！
　　这就不好玩了啊。
　　“老臭你下去打，靠近点打，到半山腰就行，一枪一个，把他们的腿都打断。”麻爷给出了主意。
　　赵天元，“你让我到山腰那个位置？”
　　“对。”
　　“对你个头，你怎么不去送死？”
　　无遮无拦的半山腰，连片草都没有，一个人朝下射击？下面人的枪法可能不咋样，但架不住枪多人多，一发子弹打不中你，一百发子弹总要击中几下，马克沁也不是摆设。
　　啪！
　　赵天元罩着麻爷的脑门上就来了一下。“你下去吸引火力，我在后面打枪。”
　　“我才不下，我还没娶媳妇呢。”麻爷顺着战壕溜走。
　　赵天元看向了五妞。
　　五妞一惊，“……我也没娶媳妇！”
　　基本可以确定，这伙土匪全都是光棍。
　　治安团不敢再进攻了，赵天元也不敢冒然下山，双方进入了僵持阶段。
　　赵天元在等，等天黑，白天下山目标太明显，晚上就不一样了，留三个人观察治安团的动向，其余人该休息休息。
　　一直到了傍晚，天色开始慢慢的变黑，初冬的山里，天寒地冻的，比山下平原的温度要低差不多十度，何况是野外露天，没有房子没有火炕，只靠一身棉衣很难抵挡如此低的温度。
　　土匪们都是野惯了的，在藏身洞铺上干草破褥子，几个人挤在一起。
　　山下的治安团没有战壕，也没有帐篷，冷的实在受不了，他们就点起了几堆篝火，围在一起取暖。
　　麻爷搓着手，“哎呀，太冷了受不了，老臭咱们也点火堆。”
　　“不能点，告诉兄弟们谁也不能点火，谁点火就执行战场纪律。”
　　“啥是战场纪律？”
　　“就是毙了你。”
　　“点几堆火就要毙了我？老臭你的心越来越黑了……。”
　　土匪们对赵天元的这个命令无法接受，取个暖要挨枪子？老臭你从仓库抢东西为什么不挨枪子！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不能点火了。
　　吩咐赵三横严守战线，赵天元一人一条枪就爬出了战壕。慢慢的往下摸，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穿过铁丝网，又过了十分钟，才来到半山腰的位置。
　　也是运气好，这个夜晚没有月亮，只有几个星星挂在半空，最适合夜袭。
　　从山腰往山下看，有三堆篝火，每一堆篝火围着二十几个人，重机枪阵地就在中间那一堆篝火前方不到十米。暗处打明处，这帮家伙的身影看的是清清楚楚。
　　他们不但围着篝火取暖，还喝着酒大声吵闹。
　　夜里点火，阵前饮酒，连个哨兵也没有，这要是不偷袭你，赵天元都觉得对不住自己。
　　又向前摸进了一段距离，离目标大概两百米，赵天元停了下来，先是选择了几块比较平坦的地势，在半山腰站都站不稳，挑几块可以爬下来射击的地方。
　　然后等待最佳时机。
　　治安团的士兵，刚开始喝喝酒，还没喝到位，一个个还很清醒，要等他们酒过三巡，晕乎乎的时候再开枪。
　　过了没有多长时间，赵三横带着五妞，两个人也摸了下来，他们的动静比较大，哗啦哗啦的踩着山石，有些碎石朝下滚去。
　　赵天元赶忙让他们轻一点，“你们慢点，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来帮你。”赵三横拿着简易火烧罐罐，有随时扔出去的打算。
　　“你们别添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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