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个英雄,一个父亲·一个皇帝,一个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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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历1012年3月23日，米兰达战役的终结标志着尼科米底亚会战的正式结束。这场战役虽然颇有些虎头蛇脑，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尼科米底亚会战到底是以哪一方的胜利告终。
　　当米兰达战役的消息传回尼科米底亚时，有大约一半的民众对于阿尔布雷希特的做法感到不解。
　　直到数日后，帕克苏特可汗率领着残兵败将死寂一般的经过尼科米底亚，而人族部队则在草原人后方紧紧跟随，并不断欢呼之时，民众心中的不快才一扫而空。
　　或许他们不知道阿尔布雷希特这样做的真正原因，可他们看着颓丧的草原人，看着截然相反的人族战士，长久以来的压抑瞬间烟消云散，生出了一丝解脱，一丝欣喜。
　　待阿尔布雷希特率军进城，并宣布草原人的入侵已经彻底被粉碎，圣西尼帝国将得到长久的休养生息之机时，道路两旁的人们骤然沉默得可怕。
　　一个没了左腿的男人，在一个满是疲态的妇女与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搀扶下，从道路旁往中间走了两步。
　　阿尔布雷希特制止了士兵驱散这三人的行为，并传令暂停进军。
　　少年的行为让这个断腿男人抬起了他的头，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神，浑浊无比却满是不屈与期冀，男人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开口了，“专制公大人，我是一名背负着德拉文惨败的耻辱，侥幸活下来的帝国千夫长。当我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整个河谷之中········我看到的全是尸体······专制公大人，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么，草原人真的被彻底打败，滚出帝国的领土么，士兵不用再牺牲，民众能安心生活了么。”
　　阿尔布雷希特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反问道，“我听说帝国军千夫长的待遇应该很好才对，加上你为国家丢掉了宝贵的左腿，应该有不错的补贴才对，可你·······”
　　或许是有太多人问过这个问题，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孩也习惯了回答，他指着断腿男人满是补丁的衣服说，“我的父亲不是逃兵，不是耻辱，他是真正的英雄和好人。他一个人就在那场战斗中杀了七个半人马呢，可是总是有人辱骂他是逃兵，是懦夫，还说就是因为有他这样的军官，帝国军的覆灭是早就注定的事。可是没有人知道，父亲回家之后，就变卖了所有家产，拿着这笔钱和军部下发的伤亡补贴，在一个个夜里，他一瘸一拐的悄悄将这些钱财放在那些阵亡部下的门口。每当那些阵亡部下的孩子欺负我时，我就把这些说出来，可是那些孩子都不信，我让父亲给我证明，父亲总是沉默不言，拉着我回家，然后独自流泪，我·······”
　　这个早熟的孩子说着说着已是泣不成声，阿尔布雷希特急忙跳下马来，奔向这个孩子，将他拥入怀中。
　　一旁的侍从官看着小孩的脏手在专制公大人为回城换上的白袍上，留下一个个痕迹，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颓然低下了头。
　　阿尔布雷希特一边拥抱着小孩，一边转向身旁这个值得尊敬的男人，少年行了一个击胸礼，用梗咽之声说道，“先生，原谅我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这个英雄的名字，我必须承认你是一个出色的战士与帝国军人，一个善良、有情义的军官，你唯一没做好的地方是没有成为一个好父亲。”
　　“不准你侮辱我父亲，我父亲是世上最好的。”小孩挣脱了阿尔布雷希特的怀抱，大喊道。
　　阿尔布雷希特没有回应小孩，而是继续对男人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与草原人的战争真的结束了，所以请放下你的执念吧，那些阵亡家属我会让军部将他们的抚恤及时送达，甚至我可以安排你进入军部的抚恤发放委员会，所以请你做一个好父亲好么。”
　　不等男人回答，阿尔布雷希特回望后方的赫尔曼老将军，“老将军，这个孩子虽然面黄肌瘦，可看起来架子不错，更有一颗赤子之心。不知道我授予他世袭千夫长的官职，你能答应么，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专制公终究是要离开的。”
　　赫尔曼老将军一把年纪，经历了多少事，哪里不明白少年的用意，“我看这孩子不错，孩子的父亲，你原意让老赫尔曼教导你的孩子么，长大之后他一定是一名出色的战士和指挥官。”
　　·······
　　经过刚刚的小插曲，回到宫殿的阿尔布雷希特有些疲惫，与半人马的战争的确告一段落了，可与南方那位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呢，可他实在不想参合这样的内战。
　　少年抬起头，看着正小声说话，不想打扰他思考的女孩们。“你们说，等监视帕克苏特可汗出境的部队返回，我们就回哥尔德尼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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