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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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凉亭冷风依旧，偶尔几片早已落地的雪花，被吹起，就如同某人思绪，再次起航。
赵无极端坐那里，衣角无风自动，面前钵盂里面的佛尾，也左摇右摆，说不出的灵性。
大郡主小声说道“和尚，他这是，不是说只有到达小宗师巅峰才能问心？可是赵无极现在，就连三品都没有吧，何来问心之说？”
大郡主是不练武功，也不修天道。可是在王府里面整日听那些武人讲，多少还是知晓一点。况且还有那些枯坐剑士，偶尔也会对自己说道说道其间道理，久而久之，也就大体明白。
武人练武，都是以破甲数为主，军队兵卒手持刀剑，整日呼喝训练，以此在战场上杀敌。可是士兵甲胄自己没穿过，却是见过的。普通甲胄小牛皮为甲，只为护住周身大部分要害，只求轻便，防护力虽然不强，可是普通人想要破开，还是不行。
那些重骑人马皆覆重甲，动不动都是五六十斤，铁甲连体，防护力就更不用说了。想要破甲，没有一等一臂力，就是痴人说梦了。
在看看赵无极，前几日还在小跑，以此锻炼身体，就算是武人好了，可是境界绝对不高。按照蒙刍的话，那就是，这小道士根本不入流，不管入不入流，赵无极身体很差，怎么可能现在就问心。
和尚喝了口酒，龙首山是道教祖庭，修的的确是武道，不说当代掌教王明楼一指开山，使得本来高耸入云的小竹峰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境界不可谓不高。就说三百年前那位不世天才朱采荷，短短几十年间，便是直达巅峰，白日飞升。
龙首山一脉修武道，可是也是有人只修天道，就比如三十年前那位，观悟天道心之所获，终是悟得道法自然，也就是几年时间，天道武道，其实都是一样而已。
“赵无极以前只修天道，远离武学，所以不能用武道境界来看他，心悟天道，随时问心，也就理所应当了。”
和尚没有把话说完，此中牵扯世子杨天宝，就不能说的太过直接。虽然无我寺和北荒杨龙象有些香火情，可是如果当面说穿，可能面子上不会好看。
赵无极只修天道，可是阳极之水已经失去，那他体内留下阳极之跟，也就烟消云散，枯留阴极月华，已经难成大器。
和尚摸摸光头，桌上佛尾无风自动，左摇右摆，那此刻赵无极内心，定也是如同这佛尾一样，甚至是翻江倒海。赵无极从没有离开过龙首山半步，为何只是下了一趟山门，就是这般结局？天道之基毁了一半，另外一半也是岌岌可危。悟道多年，前功尽弃。
最为重要的并不是悟道断送，而是凡尘迷障已是入了心底。
赵无极在龙首山上，从未接触过女人，六根很是清净，洞察才能得道。可是这趟山一下，阴阳双尊被毁，情欲自然也就奔至。
和尚瞥眼看了看大郡主，见到这位皱着眉头在思索，也就笑笑，痴儿啊，赵无极这几日受你影响，你还不自知？当真是身在局中，看不明。
和尚悠悠说道“赵无极十岁上得龙首山，可曾下过山？山上常年清幽，小竹峰又是在龙首山祖堂后面，王明楼为何要一指开山？其中保护意味，谁都知晓。”
大郡主看着摇摆不定的钵盂狗尾草，说道“赵无极族谱族人我都知晓，就算是十岁之前一些旧事，我也曾看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说有点不同的话，只能是赵无极十岁之前有些痴傻。被掌教王明楼背回龙首山后，可能是受到道法熏陶，性情也就和常人无异。保护，又从何而来？”
神秀和尚抬头看看天空，群星闪烁，明日定是好天气。
“掌教王明楼是武道高远，可是也不是就顶天那种。为何千里迢迢从江南将赵无极背回来？而且是正好到龙首山‘龙首当兴’牌下就回魂一般？其中因果，大郡主不觉得很是蹊跷？”
和尚顿了顿，看了看大郡主还是不解之意，继续说道“龙首山道人的确可以娶妻生子，可是你能在龙首山上发现一个女人？道人娶妻过后，龙首山也不会赶走他们，可是祖堂之地，他们确是不会去了，就更别说后面小竹峰了。”
大郡主疑惑说道“不是说道士娶妻过后就要离开龙首山？山上香客也是很多，可是好像还真的从没见过女子前往。”
神秀继续说道“龙首山上代出现了个不世奇才，名为道玄，短短十年时间，便是悟得无上天道。”
大郡主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这道玄自己倒是听说过，也是只修天道，枯坐龙首山挂剑峰十载，最终成就天人长生境界，踏鹤入天门。这在书上都有记载，不会错的。
和尚继续说道“道玄修道十载，的确也是成就天人长生境界，可是绝非像世俗这般说法，踏鹤入天门。”
大郡主眉头皱起，疑惑说道“没有入天门？书上不是说成仙了吗？就是因为道玄入得天门，龙首山才得以道教祖庭之称。”
和尚双手合十，不再作答。
据无我寺方丈慧空大师说，这道玄临飞升之际，陡然顿悟修行的天道还有所残缺，因此在此悟道，不知所踪。至于到底是不是悟道去了，谁人也说不清。
大郡主微微出了口气，和尚说的自己岂会不懂？只是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这赵无极山上山下自己都是了如指掌，从未见过异性，也就是上次被迫下山，才打乱了清净。
大郡主喝了杯冷酒，第一次自己看待这小道士，是因为那句不知听没听清的名字，一句呢喃算是让自己认识了他。再后来慕名问到自己腿疾，声音之中那种愤慨，认谁都听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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