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有意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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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底牌轻易不要让人知道!沙末汉在长安谈判艰难,就是因为自己的底牌已经让刘协等人猜到,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前,刘协是不可能答应沙末汉的任何请求。沙末汉指望刘协这时候会善心发作,除非母猪上树……就算母猪能上树,刘协该不答应也不会答应。
  国与国之间的来往,归根到底看的是自身所拥有的实力大小,只有当实力相对对等的时候,才能获得对方的尊重,其他的一切都是虚的,不过是一些粉饰和平的手段。
  刘协是个务实的人,在他眼里,国与国之间的来往就是强者为尊,至于什么礼义廉耻,仁义道德,那只是在自身实力可以捶扁对手的前提下所表现出来的一些面子工程。没有实力,再有理也是没辙。
  如今大汉与鲜卑之间,大汉强而鲜卑弱,刘协怎么可能会放过眼前这个趁你病要你命的机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沙末汉对现如今的大汉天子并不了解,误以为刘协与历代的那些汉帝一样,只要鲜卑愿意表示臣服,大汉就会予取予求。
  在大汉的长安,沙末汉逗留已经超过三个月,事先所预定的目标一个都没实现,沙末汉是真的有点着急了。大汉没有受到羯人的威胁,可鲜卑却时刻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可以说大汉晚出兵一日,鲜卑就多一天的损失。而直到现在,大汉依旧没有任何出兵的迹象。
  沙末汉清楚,大汉不出兵,仅靠鲜卑一己之力难敌羯人的攻势,可大汉所提的要求实在是太苛刻,即便鲜卑现在不灭亡于羯人之手,将来也会成为大汉的一分子,就如同匈奴、羌氐那些部族一样被汉人同化,不分彼此。
  这个条件的影响太大,沙末汉担当不起这个责任。他只是来与大汉结盟的使者,而不是身负举族来降这个使命的使者,他没有决定这种关系全族命运的权利。唯一有这个权利的鲜卑单于素利正被羯人撵到山沟里东躲西藏,想要得到他的授权还有的日子等。
  谈判进展不顺利,让沙末汉忧心忡忡,一想到正在遭受羯人残害的族人,沙末汉更是寝食难安、也就在他犹豫是就此返回还是继续留在长安等待时机到来的时候,一个噩耗传至了他的耳中。
  素利终究还是没躲过羯人的追捕,被叛徒出卖叫羯人给堵在了藏身的地方。羯人残暴,深恨素利这个长期跟他们作对的鲜卑人,抓获素利以后,竟架起油锅将素利给炸了,然后分而食之。
  素利的死顶多是叫沙末汉难过一阵,而让沙末汉感到悲痛欲绝的,是他的亲生父亲厥机在保护素利的过程中同样被捕,然后遭遇了与素利同样的下场。
  如今鲜卑当家作主的是素利之子成律归,而经历了此番变故以后,鲜卑人的抵抗之心锐减,又不少鲜卑人为了求活选取向羯人投降,转而将矛头对准了昔日的族人。成律归接手的是个烂摊子,而且眼瞅着就要散架,朝不保夕。
  相比起素利的硬气,成律归要更现实一些,或者说是形势所迫,逼得他不得不选择向现实低头。随着报丧使者到来的还有成律归的一道密信,授权沙末汉可以为了鲜卑一族的生存便宜行事。
  只是此时的沙末汉已经叫仇恨蒙蔽了双眼,对于王庭迟迟才送到的授权,不仅没有觉得受到信任,反倒对王庭充满了愤恨。
  早该嘛去了!要是早些答应大汉的要求,鲜卑至于过得如此凄惨,自己的父亲又怎么会身遭不幸,到最后连个全尸都没落下。
  人在遭遇大灾大难的时候往往会性情大变,顺风顺水的情况下很难出现顿悟,唯有经历了巨大的变故,人的三观才会发生彻底的变化。沙末汉便是如此,父亲的惨死让原本对鲜卑忠心耿耿的沙末汉性情大变。
  他的这个改变,让原本笃定这次吃定了鲜卑的刘协此时反倒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沙末汉的转变太突然,一下子就从为了维护鲜卑人的利益与大汉据理力争的忠臣变成了分化瓦解鲜卑原有势力的急先锋。
  不过在了解了草原前不久所发生的大事以后,刘协等人也就理解了沙末汉的心情。眼下沙末汉全权代表鲜卑与大汉谈判,换句话说,沙末汉此时就是把鲜卑卖给大汉,日后大汉也有理可依。
  刘协的目的就是趁鲜卑势弱将其并入大汉,对照匈奴的处理方式,解决大汉北方的边患之一。而沙末汉则是想要趁此机会报复鲜卑的统治上层,以此消解丧父之痛。周瑜打黄盖,呃,这句老话估计是不会流传到后世了,不过要表达的就是那个意思,刘协与沙末汉的目的一致,刘协想要分化瓦解鲜卑人势力,那鲜卑人原有的统治势力必须要遭到清洗,而沙末汉的目的也因此可以达到。
  一份鲜卑举族归附大汉,接受大汉安置的协议书就此新鲜出炉,无数各行各业的人闻知此消息后不由欢呼庆祝,汉人变得更加自信,而来自个异邦的番人在对待汉人时也变得更加谦卑。
  沙末汉不在乎汉人如何去庆祝他们的胜利,他关心的只是大汉何时出兵去拯救他那些还置身羯人屠刀下的族人。
  而大汉也没有让沙末汉失望,在双方签订协议的下一刻,刘协的旨意便传出了长安,直奔邺城。
  ……
  邺城
  袁熙拿着大汉送来了旨意,神色有些古怪。等到使者退下,屋里就剩下自己人了,袁熙这才开口问田丰道:“先生,你看朝廷此番是何用意?”
  “唔……主公,还请容老臣多想片刻。”田丰也猜不透朝廷为何要给河北下旨。众所周知,河北虽然如今没有自立为王,但实质上就是割据一方,朝廷的旨意压根就管不到河北。可朝廷偏偏却下旨了,虽然要河北干的事情并不难,就是接纳北方的鲜卑人,避免他们遭受羯人的伤害,可朝廷为何要对河北下旨?难道他们不知道河北如今自成一家,与朝廷对立?
  如果朝廷并不是昏了头,而是有意为之,那他的图谋是什么?是以河北抗旨不遵为由向河北发兵吗?
  田丰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素利的东部鲜卑与长安相距甚远,而且以田丰对刘协的了解,这个大汉天子无利不起早,他不可能有好心去拯救那些鲜卑人。哪怕是那些鲜卑人如今愿意归附大汉,他也会找机会先削弱鲜卑人的有生力量,再收容那些已经没有多少反抗之力的鲜卑余孽。
  眼下羯人虽然攻势迅猛,但鲜卑好歹也是称雄草原多年的大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羯人想要彻底取代鲜卑在草原的地位,没有十年的光景压根就办不到。刘协如此急切的为鲜卑人出头,究竟是为了鲜卑人还是别有所图,田丰觉得必须弄清楚这个问题。
  “主公,以臣之见,朝廷的旨意最好不要拒绝,以免给朝廷留下对河北发兵的借口。”陈宫见田丰没有发表意见,便对袁熙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而随着陈宫的发言,郭图、辛评、审配等人也纷纷说出自己的看法。
  众人的意见分成了两派,一是认为应该同意朝廷的旨意,避免朝廷向河北开战的借口,二则是认为不该遵守,让朝廷知道河北是袁家说了算,而不是他姓刘的可以任意指使。
  支持两种观点的人数恰好二对二,还没有发言的田丰也就成了关键性一票。发现众人都瞧着自己,田丰轻咳一声,对袁熙说道:“主公,诸位臣公所言其实都有一定道理。答应朝廷的旨意,担心日后朝廷得寸进尺,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可不答应朝廷的旨意,又担心朝廷会借此发难,以河北如今的实力,要对抗朝廷还是有些力有不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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