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落日余晖的歌者,维尔薇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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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据此前从千劫那里获得的讯息，思考着应该如何修正自己的计划。】
【能够提前察觉到这种状况并将其解决，这令你感到幸运。】
【否则，若是等到计划真的开始正式执行时，你才能够察觉到这种异常。】
【那么，为了能够将其解决，你宁可推迟自己的计划实施的时间。】
【即便这种推迟，会给计划的最终实施造成难以估量的变数，甚至于导致其最终失败，你的决定也不会有半分改变。】
【毕竟，哪怕心中描绘出的蓝图再美好，若是基于残酷的牺牲和冷漠的背叛才能够最终实现，那么这种美好的愿景也会失去其原有的色彩。】
【或者说......】
【你抬起手，按住自己的额头，静静地感受着那意识活化的力量，感受着自己那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更加纯粹的光芒。】
【若是你真的能够接受为了让自己规划出的蓝图化作现实，而牺牲掉自己的同伴，哪怕是牺牲掉自己并不认识的陌生人......】
【那也意味着，你在背叛了被牺牲者的同时，也背叛了真正的自己。】
【那就意味着，你......】
【已经不再是过往的自己了。】
【你的手中拿着笔，目光注视着眼前的白纸，在脑海中逐渐地修正着原本的计划。】
【在这个时刻，你忽然收到了从逐火之蛾那边传来的情报。】
【相比于更加接近于志同道合的小圈子自发组成的群体的「化装舞会」，有着整个人类社会作为支撑的逐火之蛾在无论是情报还是其余方面都有着很多要远远胜出的方便之处。】
【因此从逐火之蛾那边获得相应的情报，这种事情对于「化装舞会」而言并不算少见。】
【或者说，即便对于这个组织的目的依旧心有疑虑，但是既然「化装舞会」依旧有部分成员活跃在对抗崩坏的前线，那么他们就不会介意在部分程度上共享关于崩坏的情报。】
【而这次，你接收到的情报，是......】
【你沉默了下。】
【看着这条情报，你十分清楚这实质上意味着什么。】
【你闭上眼睛，面无表情，嘴唇紧闭，额头隐隐有青筋鼓起。】
【你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而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眸中光芒如炬。】
【你能够感受到，此前限制着自己的门扉，已经在顷刻间被跨越。】
【可是，在这个时候，你的心中无法产生分毫成功的喜悦。】
【情报中的消息非常简短。】
【第七次大崩坏爆发，炎之律者在澳洲大陆现身，目前澳洲全境即将沦陷。】
【你立即安排，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澳洲。】
【但无论你的想法究竟如何，这都终究还需要时间。】
【无论是你，还是准备前往澳洲支援的其余人，都是如此。】
【此前，似乎因为逐火之蛾那边都因为这突发的事件而成了一团乱麻，你在前往澳洲的运载工具上等待了很久，才终于收到了澳洲那边发过来的更加详细的情报。】
【第七次大崩坏爆发时，诞生出来的炎之律者的强大破坏力，甚至使得在崩坏最开始的时候，周边的城市根本没能够将律者诞生的消息传递出去。】
【在这之后极短的时间内，整个澳洲的天空都已经被火焰映照成通红的颜色。】
【那势头汹汹，似乎要将整个澳洲大陆都吞没也绝不休止的火焰，更是使得不少人的心中都已经产生了绝望。】
【面对这前所未有的大型灾害，就连专门以对抗崩坏作为目标的逐火之蛾，其中有不少人都忍不住对自己的行动理念产生了质疑。】
【这样的灾害，真的是人类能够抵挡的吗？】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整个澳洲大陆就已经在各方势力的支持下全力进行救援撤离。】
【但即便如此，在整个大陆都面临着这等巨大灾害的情况下，能够成功在灾难的面前撤离的人依旧是极少数。】
【你的心中对此感到疑惑。】
【按照你的估计，即便崩坏的强度会随着文明的发展而提升，第七次大崩坏的强度也不应该达到这种层次才对。】
【可是现在，第七次大崩坏的爆发，其威力和此前的几次大崩坏比起来，却可以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难以想象崩坏的威胁力竟然会变得如此巨大的原因。】
【莫非，是逐火之蛾那边，你此前提醒过mei的事情，她未能进行相应的控制，或者说因此弄巧成拙？】
【还是说，实际上是你这边的原因？】
【目前而言，对于崩坏运行的具体机制，你们也唯有大致推测，而非是获得详细的数据。】
【按照你的估计，通过意识活化得来的力量，并非是源自于现实宇宙中的能量，或者说不是实数能。】
【按理说，不会使得文明对应的虚数内能大幅度提升，理应不会提升文明对应的崩坏强度才对。】
【你的心中对此感到困惑，可是眼前的危机依旧必须要面对。】
【你从来都没有将对抗崩坏这件事情真正视作自己的行动宗旨，可是听到第七次大崩坏爆发的消息的时候，你还是情不自禁地来到了这里。】
【你搭乘着的空中运载工具在距离澳洲大陆有段距离的位置停下，因为前方的那覆盖着整个大陆的高温和热气流异常变化已经不允许这台机械正常运行。】
【眼前，整片陆地上都是火焰缭绕的地狱之景，就连海水都在咕嘟嘟地冒着气泡。】
【你拿出了通讯工具，调出了伊甸的联络方式。】
【第七次大崩坏爆发，整个澳洲大陆都面临着灭顶之灾，也不知道之前在澳洲大陆为了演唱会而精心准备的伊甸，是否来得及从那里撤离。】
【但你犹豫了下，还是把通讯工具放下了。】
【你直接从搭乘的空中运载工具上面跳下来，而后在光芒的加持下，向着第七次大崩坏爆发的地点笔直前进。】
【你的脚下踩过地面上枯黄的骨骸，本就在高温炙烤下脆弱不堪的骨骸直接化作齑粉。】
【你的身形直接撞穿了通体焦黑摇摇欲坠的高楼，在你通过后身后的建筑物轰然倒塌彻底化作废墟。】
【你踏过仅余灰烬的荒野，跨过已经干枯的河床，在短时间内便已经直接跨越了小半个澳洲大陆，抵达了第七次大崩坏爆发的位置。】
【沦为火焰和高温肆虐，熔岩流动的焦土，你停下脚步。】
【若非是你以意识化作的光芒将无论是足以令人体自燃高温，还是其余的负面影响全部都拒之门外，那么以人类的躯体是不可能在这种地方生存的。】
【先不说究竟如何抵达这里，在这个地方仅仅是一丝空气流入呼吸，脆弱的肺部恐怕就会在顷刻间燃烧起来。】
【要知道，在这个地方，不仅仅是人体，就连岩石都会化作了熔融的液态。】
【你站在这里，目视着前方。】
【在这种对于血肉之躯的生命可以说是苛刻的无法生存的极端环境中，两道身影正在以你死我活的姿态厮杀着。】
【特蕾莎，她抵达这里的时间比你还要早。】
【看着特蕾莎手中的十字架，以及那延伸着的金色锁链，你放弃了直接出手的想法。】
【虽然她此时的情况看起来险象环生，偶尔身上的衣服乃至于躯体之上都会燃起火焰，但她总是能够在下个瞬间恢复如初。】
【在这样的战局胶着了不短的时间后，她终于成功地结束了战斗，撑着那沉重的十字架跪倒在地上。】
【你走上前。】
【特蕾莎把十字架放在了地上，而后屁股坐了上去，你也坐在了旁边。】
【她将那把黑刃白柄的镰刀横放在膝盖上，抬起头看着天空。】
【似乎是因为之前高温形成的气流，天空中形成了积雨云，雨水落下。】
【特蕾莎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接住那空中滴落的雨水。】
【可是，这些许雨水，还没能够真正落到靠近地面的位置，就已经在空中被蒸发了。】
【“我......有保护到别人，让更多人能够活下来吗？”】
【她低声问道。】
【你没有说话。】
【因为你知道，她此时并不是在等待着你的回答。】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神色安静。】
【可是，身上覆盖着的那层光辉，却没有丝毫的黯淡。】
【“在赶来这里的路上，我看到了。”】
【“燃烧的火焰，遍地的废墟，倒塌的建筑，干枯的荒野，以及那遍地的尸骸。”】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恶心的焦香味，倒下的每具尸体都极尽扭曲的姿态，阐释着他们死去之前的痛苦......”】
【“他们，不应该遭受这种痛苦的。”】
【“让他们突如其来地承受这种痛苦和死亡......”】
【“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种事情。”】
【“所以，我想要保护他们，无论是付出什么代价。”】
【“或许我的努力等到最终，依旧会被证明是徒劳无功的，但是至少，我希望他们因为我的存在，而能够更多地享受自己的人生，能够多露出哪怕是一秒钟的笑容......”】
【“这对我来说，这都是值得的。”】
【她的声音很低，语气很轻，但是你却不会怀疑她的话语中的坚定意味。】
【因为她是在向着自己起誓，同时也是在向着自己已经逝去的友人起誓。】
【特蕾莎看向你。】
【那蔚蓝色的眸子中，闪耀着璀璨而又纯粹的光芒。】
【“意识活化的第三阶段既然已经达到了，那么接下来的步骤也能够进行了，是吧？”】
【她轻声问道。】
【“按照你的说法，接下来会直接进行安全性和成功率更高的意识活化实验，等到探究出真正具备可行性的方法后，就会对全世界的人类进行意识觉醒......”】
【“是的，目前而言，事情的进展还算是比较顺利。”你回答道。】
【“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很多人因此而受伤吗？”】
【猛然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们两个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你看向特蕾莎的眼睛，而此时的特蕾莎同样是紧紧地盯着你。】
【你们两个人虽然瞳色不同，可是唯独那眼眸中格外纯粹而又璀璨的光芒，是几乎没有什么差异的。】
【这代表着，在部分问题上，你们可能有着同等的固执，】
【你们两人无言地对视着。】
【虽然此刻坐得距离很近，可是彼此间却似乎在逐渐地拉开距离。】
【“我，能够保证的是，绝对不会牺牲任何人。”】
【最终，你如此回答道。】
【特蕾莎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放在膝盖上的黑渊白花，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抚过。】
【她此时的神色，就像是即将和友人话别之时的表情。】
【“这，不是我想要的回答啊......”】
......
【离开了澳洲大陆的你，暂时没有直接返回自己的研究所，而是前往了逐火之蛾那边。】
【关于这次崩坏强度的问题，你的心中纵然已经有所猜测，可是还要在这里再度确认。】
【你在逐火之蛾基地的外面停下了脚步。】
【从澳洲大陆撤离的人中，有很多都被暂时送到这里安置。】
【临时扎起的简易帐篷绵延不绝，形成了规模不小的聚落。】
【那是家园在灾难之下毁灭，以逃难者的方式来到异国他乡的人们。】
【你之所以在这里停下脚步，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听到了熟悉的歌声。】
【你抬起头，看见了如火的夕阳，染红了大半的天空。】
【不知为何，这副模样，竟然让你感觉和此前炎之律者肆虐的澳洲大陆头顶的天空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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