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板鸭:希儿,不要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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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洛妮娅很清楚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
　　第三次大崩坏......
　　这样的灾难，即将在这座城市之中爆发。
　　第三律者，即将在可可利亚妈妈的亲手推动下真正诞生。
　　对于出身在逆熵的布洛妮娅而言，她很清楚即将在这座城市爆发的第三次大崩坏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整个长空市的三百多万人，恐怕都很难有几个能够存活下来的。
　　想到这里，即便因为实验导致大脑中和情感相关的部分神经受损，布洛妮娅的心中依旧忍不住发堵。
　　她只能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希儿。
　　为了救出因为x-10实验而量子化堕入量子之海的希儿，必须得到律者的力量。
　　为此，即便是引发第三次大崩坏，也在所不惜。
　　可是，这种事情，真的是正确的么？
　　若是希儿知道了自己和可可利亚妈妈为了救她而做的事情，那么她真的能够感到开心么？
　　布洛妮娅感到了迷茫。
　　的确，拯救希儿的计划，基本上都是由可可利亚妈妈制定和执行的。
　　可是，自己就真的能够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得一干二净么？
　　不是的。
　　她的心中能够清楚地认识到，即便是再怎么辩驳......
　　自己，也是......
　　帮凶，啊......
　　她抬起手，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手心。
　　那么温柔的希儿，若是知道自己和可可利亚妈妈为了救她而引发第三次大崩坏，以至于无数人牺牲......
　　她，会怎么看待自己和可可利亚妈妈呢？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接受希儿从自己的身边离开的事实。
　　所以，即便可能会让希儿埋怨自己......
　　她还是，会这样做......
　　“希儿......”
　　布洛妮娅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吐出那个抢先自己参加实验，最终因为x-10实验导致量子化堕入量子之海，而从自己身边消失的女孩儿的名字。
　　“呼......”布洛妮娅竭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因为心情激动变得紊乱的呼吸平复下来。
　　她现在的任务，就是监视第三律者的素体雷电芽衣。
　　雷电芽衣究竟会在何时化身为律者，即便是作为这次长空市大崩坏计划主使者的可可利亚也无法给出确切的时间。
　　而且，还需要小心这次行动被其他组织察觉到，出手干涉的可能。
　　所以，必须有可信度足够的人，负责在这里监视着雷电芽衣的举动，并且在可疑人员试图接触她的时候及时采取行动。
　　而在可可利亚的身边，最适合执行这个任务的人，似乎就是她了。
　　无论是从可靠程度上看，还是说可信度，都是如此。
　　即便布洛妮娅和可可利亚因为x-10实验的原因，彼此间的关系已经变得极其僵硬，可为了就出希儿，她也会竭尽全力地在这次事件上奉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更何况，幼时便作为杀手有着“乌拉尔的银狼”这个大名鼎鼎称号，后来又在逆熵得到了充分的成长，本身又有着量子武装重装小兔，从战力角度来看她对于可可利亚而言也是能够掌控的极其重要的力量。
　　监视作为第三律者的雷电芽衣这个任务，自然也是非她莫属。
　　这就是律者么......
　　布洛妮娅的目光始终都集中在雷电芽衣的身上。
　　她看着那个少女在超市中买好食材，看着她在厨房中用略显笨拙的动作学着做饭，看着她因为不小心菜刀伤到了手而委屈地悄悄抹眼泪。
　　“看起来，和普通的女孩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布洛妮娅不自觉地抿了抿嘴。
　　这样的律者，是灾难么？
　　她倒是感觉，正在参与着这次计划的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是灾难呢......
　　布洛妮娅忍不住又想起希儿了。
　　此时在街上，她看到了熟悉的暗蓝色头发。
　　那格外熟悉的发色，令她下意识地便想到了此时还身在量子之海之中的希儿。
　　并且，可惜，因为那个人穿着似乎是隐藏身形的宽大风衣，并且还刻意戴着几乎将半张脸都遮住的帽子，她没能够看见对方的面容。
　　不过......
　　布洛妮娅能够确定，那不是希儿。
　　因为，虽然从那个人风衣的帽子边缘露出了令她感到格外熟悉的暗蓝色发丝......
　　可是那个人风衣帽子边缘左边露出的发丝是暗蓝色，右边却是有着暗红挑染的黑发。
　　那不是希儿。
　　毕竟，希儿的头发，可是完全都是蓝色。
　　希儿给自己的印象始终都是安安静静的样子，就像是她那能够令人感到宁静的暗蓝色柔软发丝。
　　那有着暗红挑染的黑发，却给人难言的张扬感，和希儿简直是两个极端。
　　所以，那不会是希儿的，布洛妮娅能够确认这点。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布洛妮娅的心中瞬间就感受到了难言的失落。
　　她知道，自己实在是太敏感了。
　　看见那暗蓝色的发色，就下意识地想到了希儿。
　　布洛妮娅费力地扯动了下自己的嘴角，似乎是有些自嘲，可是没有笑出来。
　　可能是因为实验事故导致的情感缺失，让自己在已经不会笑了吧。
　　自从那次实验事故，她始终都在想法设法，希望能够把希儿从量子之海中救出来。
　　可是，做不到。
　　为此，即便明明知道可可利亚妈妈在执行着可能会将整个长空时都摧毁的可怕计划，当知道其目的是为了将希儿救出来的时候......
　　她依旧选择了帮助可可利亚妈妈。
　　布洛妮娅希望能够救出希儿，但是至少在这个时候......
　　她不希望，希儿看见自己这个样子。
　　她不希望那么温柔的希儿，看到自己给这座三百多万人生活着的城市引发灾难的样子。
　　因为，希儿最温柔了。
　　若是她看到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又会怎么想？
　　她会对自己感到生气么？还是说会为此自责呢？
　　若是她的话，知道自己和可可利亚妈妈为了救她而做的事情，可能会直接拒绝吧。
　　但是......
　　这是布洛妮娅的，自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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