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寒灰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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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道：“昭姬派出的侦察兵，我们这边尽数成擒，而郭汜那边，相信能够回去几名。适才主公说，这样的情况，相当于对昭姬说明，东面郭汜可攻，而西面我军不可攻。又设或如主公所言，昭姬原定明日出兵。那么，昭姬不得不考虑，假设她明日真的向东攻击郭汜的话，西面的我军会不会趁虚攻取长安，又或者我军直接尾随其后，与郭汜军前后呼应，两面夹击。那样一考虑之后，昭姬多半就会取消明日的出兵。”
田润想了想，道：“先生说得不错。站在昭姬的角度，好像的确是这样。东面郭汜尽管较弱，但毕竟不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她不得不防备我军趁虚而入。而如果要在我军至郭汜军这条道路的某个地方修筑工事的话，显然短时间内也是无法完成的。那将不符合昭姬的性格。”
“耗费时日，修筑工事，倒有些像主公的性格。”贾诩道。田润道：“那我们好像就没有什么办法似了的？”
贾诩道：“假设我军明日真的撤离此地，我想，昭姬总有个时候，会进攻郭汜的。”田润听了，有些无语。正是不放心离开，听贾诩这话，却似乎在建议自己离开。突然，田润灵机一动，问道：“先生是说，我军假装离开，实际上却并未离开？”
贾诩笑道：“主公妙计！如此一来，我军便能掌握主动了。”田润道：“明明是先生想出来的办法，别往我身上推。好了先不说这个。我想，我军躲在哪儿好呢？对了，就长安南面那道山谷，上到秦岭半山腰去。只不过，得乘夜转移才是。”
贾诩道：“军营这边，我想，马匹就不用留了。一千多匹马，加上一千多名步军，这阵仗用来遮掩差不多够了。”“好，就这么办吧。回去先别说。晚上，我再下令。”田润道。
……
郭汜那边，没有什么新动向。郭汜的伤基本上好了，但却依然是养伤。上午，追袭蔡军侦察兵，并不是郭汜的主意，更不是邓正的主意。邓正此时，仍然躲在士兵丛中，不敢露面。那是因为，郭汜至今还没有表态，到底是要用邓正还是杀邓正。
追袭蔡军侦察兵，主要是因为蔡军侦察兵的傲慢激怒了郭汜军士兵。而蔡军侦察兵的傲慢，则是由郭汜军的懦弱引发的。这有点奇怪。因为懦弱，所以愤怒了。
回顾当时的经过，的确如此。郭汜军因为懦弱，更因为缺乏指挥，无人出营驱赶蔡军侦察兵。使得蔡军侦察兵十分从容地侦察完了周边的地形。最后，蔡军侦察兵还准备进行火力侦察，实在是傲慢之极。
郭汜军士兵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万人。如果是一个人，懦弱就懦弱。一万人就不是了，只能说多数人懦弱，而不能说所有的人都懦弱。而那个多数人懦弱，也并不是他们的天性。仅仅是因为连日的失败打击了他们的士气。因而那种懦弱也是相当不稳定的。稍有人煽风点火，其懦弱就不见了。
于是，就有了追袭蔡军侦察兵的行动。行动看上去非常完美，但实际上不是。因为侦察兵并不是大军。对于大军来说，有歼灭也有击溃。而对于侦察兵来说，看重的则是信息。当侦察兵没有侦察到任何情况的时候，迫使其回转，是可以的。而在侦察兵已经侦察到信息之后，就需要全歼去截断信息的返回了。因此，尽管郭汜的士兵击杀九人，但跑了两人，信息还是带回去了，还是一种失败。
不过，郭汜士兵追袭蔡军侦察兵的行动，看上去，还是比较有声势的。别的不说，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振奋了军心。因为这个行动，而产生了全军的喧哗。郭汜知道之后，曾经过问。知道这个行动之后，郭汜并没有丝毫怪罪，反而勉励了几句。所以，还是有一点好处的。
那个行动看上去很像是高明人士安排的。是的，很像。不过，也只是像，终究不是。歪打，有时候也能够正着。但手段不行，下一次就不一定能够正着了。
……
长安西面李傕军营距离长安较近，因而派往西面李傕兵营方向的侦察兵就应该先回。但是，东面郭汜军营方向的两名侦察兵逃回来的时候，西面的人仍然不见踪影。这个时候，蔡琰就知道，派往西面的侦察兵，已经被全部抓住了。联想到刚出秦岭的那天，士兵曾经侦察到西面军营士兵精神抖擞的情况，更是如此。而此时的蔡琰，又已经详细地审问过俘虏，自益州士兵那儿，掌握了前一段时间长安地区的作战情况。因此，蔡琰知道，李傕是弱的，只是突然之间变强了。李傕变强的时间，就在自己到达长安地区的前后。换句话说，田润很可能就在李傕军中。
蔡琰当然不认为田润取了李傕。因为李傕再弱，也不是田润那一百多人所能抗拒的。最有可能的情况是，田润伪装了个什么别的身份，然后暂时寄生在李傕那儿。那样一来，李傕的强，并不是全面的强，而只是中间一部分强。上面的指挥和士兵的执行，是不可能一下子变强的。
其实眼下的蔡军有点缺将。部将有两名，而大将却没有。只不过蔡琰精力旺盛，就把中间很多组织协调的事情一肩挑了。
贾诩所想的那些，蔡琰考虑到了。贾诩智力的确高。易老师说，贾诩的智力是三国里最高的。其实那话并不见得就是易老师真实意思的反映。很多人都是这样，谈到甲的时候，说甲最好；谈到乙的时候，又说乙最好。但“最好”的“最”字表明，最好的只能有一个。到底甲和乙谁更好一些呢？碍于人情或其它说不清楚的原因，就出来了“都是最好”和“最好之一”的病句。说病句，只是就语言而论。但那样的病句，却是生活的真理。
某个人，本事大得很。但没有另一个人做的某些事情，就没有本事大的那个人。是否后者比前者本事更大呢？如果是，那么，人类的祖先猿猴的本事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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