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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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卢,夜深。
  西班牙双子军团的营寨中,一座大帐依旧灯火通明。
  伽尔巴脱去甲胄,身披长袍,就着烛火端坐在桌前,浏览着几封书信。
  一封从罗马送来,寄信人是死去很久的大祭司。
  另外几封从各地送来,上面书写着各种各样的志怪流言。
  “大祭司的书信被修改过,杀他的人不是尼奥斯。”许久,伽尔巴放下草纸,说道。
  “怎么会,要不是有皇帝护着,谁还敢对罗马的大祭司动手?”侍奉了伽尔巴一辈子的老奴候在桌旁,微微躬身。
  “尤利娅可以杀。”伽尔巴说。
  “太后?她怎么敢?”老奴微微一惊。
  “她杀过皇帝,杀过夸雷斯,还有谁是她不敢杀的?”伽尔巴冷冷地说。
  “这么说的确有道理。”
  “韦帕芗走了,协会里没有人可以束缚她,同时她也想反过来掌控协会,”
  伽尔巴回忆道:“我熟悉尤利娅,她绝不是那种把性命放在别人手上的人。”
  “确实。”
  “协会内部早已经腐朽了,居然真的敢贸然相信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的人,”
  伽尔巴悠悠地说:“我甚至怀疑这次粮食战争,她是故意输的。
  目的嘛,不过是借尼奥斯的手,来变相削弱协会的力量,这样她才能更好的掌控协会。”
  “真是可怕的女人!”老奴深深吸气。
  “不过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就和温代克斯一样,他们根本不知道协会真正的力量是什么,
  什么家世,什么财富,什么延续了几百年的历史,这些通通都是狗屁!”
  伽尔巴拉开袖子,胳膊上如蛇的魔纹暴露出来,纹路上泛起微弱的光芒:“凡人无法掌控的力量,这才是魔术师真正的力量!”
  魔力回路,超越凡人的,神秘的力量在体内流转。
  “主......主人英明!”
  老奴心脏微微一疼,下意识地下跪,深深低头,浑身因剧痛而颤抖。
  伽尔巴觉察他的表情,挥手散去魔力。
  老奴骤然轻松,瘫倒在地。
  伽尔巴从桌上又拾起几封文书,眼神迷离起来:“不列颠,有人在伦敦目击到了灭世的金色光芒,金光几乎摧毁了半个伦敦城;
  罗马,凯撒神庙的祭司说,那只当初杀死艳后的巨蛇复苏;高卢的罗纳河畔,有人听见山谷里有龙的鸣叫......
  这些都是神秘回归,魔力复苏的迹象。”
  他又拿起那封大祭司的信,感叹起来:“只可惜啊,按照他的说法,以现在的进度我们至少还要再等四百年,四百年......”
  老奴闻言,正想安慰。
  伽尔巴愤怒地拍桌,声若洪钟:“我怎么可能等得了四百年!”
  老奴被吓得后退,犹豫几秒,劝道:“主人,探求根源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这就是我们需要延续家族的原因。”
  “这我知道......这也是为什么魔术刻印被发明出来的原因,”
  伽尔巴举起手,谛视着手臂上瑰丽整齐的魔纹:“我的后代终将会继承伽尔巴这个的名字,继承积攒了百年的魔术回路,继承家族的遗志......继续走在寻求根源的路上。”
  老人深深叹息,放下了手:“但我终究等不到那一天的到来,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啊。”
  “这就是命运,我的主人。”老奴轻声说。
  “命运么?”
  伽尔巴拾起大祭司的信件,轻轻往上吹了两口气,浑浊的双眸逐渐清明,视线缓缓凝聚在一个特殊的名字上。
  “不!魔术师从来不相信命运,魔术师的使命就是反抗命运!”
  伽尔巴沉声道:“所以为此,我要么寻找到能够加速神秘回归的方法,要么能想办法活到四百年后。”
  “啊这......”
  “第一个方法的关键是所罗门,神代因所罗门之死而消逝,那么回归也必然和他有关,
  所以结合大祭司给我的信中所写,我有理由相信所罗门的宝藏中,藏着魔力复苏的相关记录。”
  伽尔巴说:“而如果第一个方法无果,那么只能寻求第二条路,长生。”
  “长生?”这个词老奴连想都不敢想。
  “嗯,这一点比较简单,我们可以找专业人士的帮忙。”
  伽尔巴看着信中某个特殊标注的名字,悠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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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马,雨后数月。
  旱灾安然度过,天下既定。
  皇帝尼禄学不列颠之法,对治下百姓实行垦草之令,全国上下以农为本,对外命各省总督,督促农民开荒种地,对内则整肃吏治,加重贵族赋税。
  国中少徭役,削赋税,以此休养生息,改善民生。
  一时间,民怨几乎散尽,天下百姓无不拥护皇帝尼禄。
  就连元老院也在这个万民拥护的皇帝脚下匍匐,元老们投票为她建立神庙,要求贵族们为了她的美貌和嗓音向众神献祭。
  当雕像建好后,罗马公民们更是自发地为她的雕像戴上桂冠,各大神庙一致同意授予她全权的祭司权利,仿佛她是位神。
  此时。
  罗马城郊,田间之间一片葱翠。
  一男一女结伴,并肩走在乡野小路上。
  其中,男子一袭青色长衫,身材挺拔,形貌昳丽,满头银发绾起,用一支木棍固定,异族的模样有着别样的英俊。
  女子则是一身红装,面容兼具英气和秀丽的好看,蹦蹦跳跳地跟在男子身旁,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尼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不能高兴一点吗?”跳了一会儿,尼禄有些无趣,恼怒地戳了戳他的后背。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到这里,我怎么可能高兴。”尼奥斯面无表情。
  “那你去哪才会高兴?”尼禄跳到他身边,探出头。
  “不列......”
  尼禄抢答:“想都别想!”
  尼奥斯眉毛一挑:“那么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宫比较好,因为你把我带出来,我可能随时会跑。”
  “你要跑的话早跑了,”
  尼禄眯眼笑:“还是换个理由吧。”
  “旱灾刚刚结束,城外还是有不少匪盗流民,”
  尼奥斯无奈叹气:“奥托和大部分的禁卫军还没有回到罗马,这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是嘛,担心我就直说,何必傲娇呢?”尼禄很满意这个理由。
  “所以你愿意回去了?”
  “不要。”
  “......”
  尼禄看着尼奥斯的表情,笑了一下,少有看见他吃瘪的表情。
  所以目光停留了几秒,才移开视线,拍了拍腰间的短剑:“放心啦,我好歹也是自幼学武,完全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
  “如果我真觉得你不柔弱,你早已经死八次了。”尼奥斯撇嘴道。
  “八次,为什么是八次?”尼禄的关注点从来都那么怪。
  “两次不列颠,一次高卢,一次罗马刺客。”
  “那还有四次呢?”
  “还有四次是我想亲自动手。”尼奥斯冷冷一瞥。
  尼禄大笑:“你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动手,但我到现在还活着,你肯定对我有意思!”
  尼奥斯一头问号。
  这什么鬼逻辑!
  “行了,还是快回去吧,我不担心你,我担心我自己,这样可以吗?”
  尼奥斯转移话题,抹身作势离去:“你不走的话,那我自己先回去了。”
  “哎呀!尼奥!!!”
  尼禄像个爹妈不给她买玩具的孩子,抓着尼奥斯的衣袖,撒泼打滚。
  “......”
  几分钟后。
  田野间,还是那对狗男女。
  “真的,好久没下地了,突然好怀念这种味道。”尼禄挽着尼奥斯的手臂,闭上眼,深深吸气。
  怀念的味道?
  尼奥斯看着不远处的粪肥堆,嘴角微翘。
  “你笑什么?”尼禄睁开眼,看着他在憋笑。
  “没什么?”
  尼奥斯收回视线,看着田野间大片大片的麦苗:“不过田野的风景吗,确实不错。”
  骨子里那种地的灵魂受到了触动。
  “是吧是吧!”尼禄和他看向同一个方向,一时间心醉神迷。
  天上微微有些白云,水轮缓缓转动,流水潺潺,发出清脆的响。
  远远看见田埂上,农夫挑着担背着筐,赤着双脚下到田中,开始播种插苗。
  偶有几人成群,坐在树荫之下,撕开手中的面包,相互传递,边吃边笑。
  如此国家太平,百姓安定,国泰民安之景,无论哪个时代,哪个国家,都在追求。
  两人同行之际,尼禄寻着一片无人的田野,忽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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