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聚天下之横,散六国之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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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协会有所牵扯的家族，从来就没有蝇营狗苟之辈，奥鲁斯·维特里乌斯也是如此。
　　维特里乌斯的祖父出身于罗马的骑士阶层，曾是奥古斯都皇帝的宫中管家，他的父亲受此蒙荫，在克劳狄乌斯皇帝在位期间担任了执政官一位。
　　而他本人，也在33岁担任执政官后，因出色的政绩和军事素养，被任命为上下日耳曼行省的两省总督，从此掌控了全帝国最强的军事集团。
　　只是彼时的他没有想到的是，命运中的一切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号了价格。
　　当他愈是在这两省总督的岗位上表现出色时，太后、协会甚至尼禄，就愈发觉得他是不可取代的。
　　而如今，距离维特里乌斯上任两省总督，已过去十三年之久。
　　十三年前，奥鲁斯·维特里乌斯刚刚卸任执政官，是个面容修整干净，眼神清澈，让怀春少女梦寐以求的中年精壮男子。
　　不同于其他元老们的肥腰短腿，维特里乌斯大人身高六尺，出入贵族宴会时如巍然巨塔，在面色阴虚的贵族中鹤立鸡群。
　　尼禄在位期间，常常邀请他参加自己的宴会，甚至以此为荣。
　　可如今，丝绸和香水的味道终究还是离他而去了，他的身高六尺，腰围也仿佛有六尺。
　　浓密的胡须粗黑如铁，遮住肥胖的双下巴，厚重油腻的长发，取代了精致华丽的头盔，整个人从远处看上去，活像一只鬃毛茂密的巨大野猪。
　　每每回到罗马述职时，贵族们对他的评论都极其糟糕。
　　大家只见过被罗马化和文明化的蛮族，却未见过被蛮族化和丑化的罗马人。
　　如今，维特里乌斯早已不在乎这些评论，长久的军旅生涯，让他只相信刀剑与战友。
　　所以当所谓的罗马钦差到来时，也不会再表现得太过重视，甚至还有了用剑与血吓吓这群养尊处优的官员的意思。
　　只是，其中让他出乎意料的，恰是那传言中女皇帝最宠爱的白毛奴隶。
　　本以为只是个不值一提的人物，到是没想到竟比那些个贵族有种。
　　刮目相看之下，才独自带领他进入自己的宅邸之中，以表达自己的重视和尊敬。
　　但是......
　　“总督大人，你也不想自己与日耳曼部落勾结的事，被皇帝陛下知道吧。”
　　尼奥斯露出狐狸般的笑容，眯起的双眸中渗出危险的寒光。
　　......
　　总督府地下，是一个巨大的墓窖，狭长的旋转楼梯连接，冰冷漆黑的墙壁上一路挂着火把。
　　寒意自地窖席卷而上，有如幽深地底的冰冷气息。
　　维特里乌斯一手拖着肚子，一手打着灯走在前边。
　　尼奥斯打量两侧，不快不慢地跟随。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地底。
　　“这地窖，不是罗马人建的吧？”尼奥斯突然开口。
　　旋转楼梯的尽头，是巨大且黑暗的墓室，摇曳的火光照上脚底的石板，墙壁上凿出的墓穴已无尸居住，墓室中央的神像早被推翻，只剩基座。
　　维特里乌斯回头斜了他一眼，压抑住想把他永远留在这里的冲动。
　　“啊，这里原来是乌比人修建的圣坛，他们将死者埋葬在这里，死亡女神海拉在此守护，”
　　他声音低沉着说：“罗马征服这里后，协......元老院给我的指令是毁灭当地人的信仰，所以便把他们的圣坛推翻，把总督府和神庙建在了上边。”
　　“你们在不列颠也是这样做的。”尼奥斯说。
　　“神是存在的，至少对蛮族来说。”维特里乌斯说。
　　尼奥斯思索几秒，直截了当地问道：“所以你领我来这里，是想把我就地埋葬？”
　　维特里乌斯面色又阴沉了几分，转身把火把挂在墙上，道：“有这个想法，但是我不能。”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尼奥斯笑。
　　“很多罗马来的人都以为我很傻，但别忘了，我也曾是在罗马政坛里活下来的执政官，战争不过是让我喜欢用更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而，”
　　维特里乌斯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如果我杀了你的话，就必须要同时杀掉所有的同行使臣，
　　我看出跟你来的人有不少都出自大家族，如果我杀掉他们的话，我就永远不用回罗马了。”
　　“你还想回罗马？”尼奥斯诧异。
　　“怎么可能！”
　　维特里乌斯胡须一动，露出两排黄牙：“我可是随时都想要回到我出生的地方啊，这么多年了，我总是会梦见罗马的酒，罗马的浴场和罗马的女人，......”
　　他激动的说着，手舞足蹈起来，粗狂的脸面在火光照映下面红耳赤。
　　尼奥斯等他说完，挑了挑眉：“既然那么想回去，你还和外族勾结？”
　　“如果你不来，我就打到罗马，那不也是回罗马的一种吗？”
　　维特里乌斯冷笑：“至于蛮族入侵什么的，我为那群废物贵族挡了十三年，现在打个折，还他们六年又如何！”
　　“你倒是直接。”尼奥斯颇感兴趣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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